她突然转身，把油纸包塞进姜云棠怀里，"等会儿走西边杉树林。"

姜云棠的眼泪砸在油纸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抓住莫丽长满茧子的手，"一起走吧。"

莫丽摇摇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这样的人……"她指了指自己跛着的右腿，"走不快。"

可当姜云棠换好衣裳出来时，却发现莫丽已经拄着柴刀站在院门口。

晨光给她的灰发镀上金边，这个总是佝偻着背的女人此刻挺直了腰杆。

"前年雪崩，是老威廉把我从沟里背出来的，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所以……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踩着露水穿过雾霭沉沉的杉树林时，姜云棠才发现莫丽的跛脚比想象中灵活得多。这个看似懦弱的女人熟知每一条兽径，甚至能在湿滑的苔藓上如履平地。

"到了。"莫丽突然按住姜云棠的肩膀。

透过晨雾，能看到半山腰的土坯房飘着炊烟。莫丽从怀里掏出个绣着山茶的旧荷包，倒出几张零钱，"记住，别说见过我。"

第614章 糟了！

姜云棠紧紧攥住她皲裂的手腕，"莫丽大婶，您放我离开，她们一定不会放过您的。请您跟我一起走吧，我会让您安度晚年的。"

"傻姑娘。"莫丽用披肩裹紧了她单薄的肩膀，突然笑了，"那些人背后的人，可比你狠多了，老婆子我跟着你，只会拖累你。"

她推了姜云棠一把，"快走吧，趁雾还没散。"

姜云棠朝前面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去。莫丽的身影已经隐入雾中，只有那方褪”色的山茶花披肩，在苍翠的杉树林间一闪，便再也不见。

山风卷着雾气掠过树梢，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过云层，在山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姜云棠站在老威廉的木屋前，手指紧紧攥着莫丽给她的羊毛披肩，粗糙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老人叼着烟斗，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他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沟壑，深陷的眼窝里藏着一双锐利的眼睛。

"姑娘，你从哪儿来的？"老威廉吐出一口烟，声音沙哑却温和。

姜云棠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低声说道："我……在山里迷路了，请您帮忙送到镇上去，到时候我会给报酬的。"

老威廉的目光落在她脚踝上尚未愈合的伤痕，又扫过她身上那条洗得发白的披肩，那是莫丽的。他沉默了片刻，烟斗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上车吧。"他最终说道，转身走向那辆锈迹斑斑的老卡车，"山路不好走，抓紧了。"

卡车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驶上蜿蜒的山路。姜云棠坐在副驾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期盼着信号格能突然跳动。

窗外，山峦起伏，松涛阵阵。老威廉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座位底下摸出一个铁皮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吧。"

姜云棠感激地接过，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莫丽那丫头还好吗？"老威廉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前方的路。

姜云棠的手指一僵，水壶差点脱手。她抬眼看向老人，发现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您……发现了？"

老威廉哼笑一声："这山里的事，没几件能瞒过老头子。"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那丫头命苦，但心善。"

姜云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