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疯,她咬着牙想,至少现在有了纸笔,可以继续研究阻断神经毒素的药物。
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姜云棠突然意识到,宁欣月已经很久没出现了。那个总是踩着高跟鞋、带着胜利者微笑的女人,仿佛突然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
这不正常。
姜云棠走到窗前,铁栏杆外是连绵的雪山。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求救信号。
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窗框上,突然想起顾夜霆教她滑雪时说过的话:"遇到雪崩不要往下跑,要往侧面横移......"
"顾夜霆......"她呵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一片模糊,"你教过我那么多求生技巧,却没教我怎么从你心里逃出来......"
远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声响。姜云棠迅速擦干眼泪,将写满公式的纸张塞进床垫下。
当脚步声停在门前时,她已经恢复了那副麻木平静的模样,只有眼底燃烧的火焰泄露了真相。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认命的囚徒了。
每一个化学方程式都是利刃,每一页研究笔记都是盾牌。终有一天,她要亲手撕开冒牌货的假面,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姜云棠。
奇怪的是,脚步走到拐角处就停了下来,沉默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头蛰伏的猛兽。
姜云棠感觉他的脚步声明显异于两名看守,她微微皱眉,凝神细听,有急促的呼吸声传来,显然此人心绪烦乱。
会是谁呢?姜云棠在心底暗暗盘算着。她觉得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否则以自己阶下囚的身份,他根本用不着如此藏头露尾。
两人隔着铁门沉默,谁也不说话,仿佛在沉默中较量着。
十分钟后,门外的人似乎开始变得不耐烦,正准备离去,姜云棠突然开口了。
“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必假惺惺地有什么负罪感,戴维。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真正的顾念先生?”
她的话如一道惊雷,成功地牵绊住了那人的脚步。
“啪!”
走廊的灯光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如利剑般劈开黑暗。
姜云棠下意识眯起眼,待视线重新聚焦时,戴维那张轮廓分明的西方面孔已近在咫尺。
他金色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像受惊的蝶翼。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戴维的嗓音突然褪去了往日的温和,带着几分金属般的冷硬。
他缓缓撕下脖颈处的仿真皮肤,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血管纹路,"但你知道吗?最完美的伪装从来不需要整容。"
姜云棠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戴维修长的手指沿着下颌线游走,指甲轻轻撬起一层近乎透明的生物薄膜。
随着"嘶啦"一声轻响,那张白人面孔像蜕皮般被整个揭下,露出底下截然不同的东方面容,剑眉入鬓,眼尾微挑,与顾夜霆有八分相似,却透着阴鸷的戾气。
"顾家的血脉,混着俄罗斯母亲给的蓝眼睛。"顾念用戴维的声音说着话,这诡异的反差令人毛骨悚然,"从小就被当成异类,现在倒成了最好的伪装。"
姜云棠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所有人都觉得顾父的青梅竹马一定是个中国姑娘,却没人知道,对方是个俄罗斯人。
"所以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都是精心设计的剧本。"顾念冷漠看着她,"就像百里惊鸿,不过是个整容后的替死鬼。"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闪电照亮了他半边脸庞。姜云棠这才发现,他左眼虹膜边缘有一圈极细的金色,那是混血基因最后的倔强。
"知道为什么留你到现在吗?&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