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霆站在护士站前,看着护士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凌迟着他的神经。

"奇怪……"护士皱眉,"系统显示病人在一小时前,已经办理出院了。"

顾夜霆的血液瞬间凝固。他一把撑住柜台,手背青筋暴起:"谁接走的?"

"一位姓沈的男士,说是她的未婚夫……"护士话没说完,顾夜霆已经旋风般冲向走廊尽头的落地窗。那里正对医院后花园,几个护工正在收拾遮阳伞。

阿峰紧跟上来:"军统大人,要不要调监控?"

顾夜霆的视线死死盯着后门处几个模糊的人影。一辆黑色奔驰刚刚驶离,阳光下,他隐约看见后座有个纤细的身影。

那熟悉的侧脸轮廓,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立刻封锁所有出城要道!"他转身冲向楼梯,作战靴在大理石地面踏出沉闷的回响,"通知傣国警方,那辆车牌号是×××××。"

与此同时,奔驰后座的姜云棠突然按住太阳穴。一种尖锐的疼痛从记忆深处刺来,她不受控制地转头看向医院大楼。

"怎么了?梵希?"沈墨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腕间摩挲,她手臂上的红绳,是今早他亲手给她系上的,说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姜云棠怔怔地望着医院六楼某个窗口。那里空无一人,但她的视网膜上却残留着一个挺拔的剪影,像被阳光灼刻在脑海里。

"我好像……"她无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少了什么,"看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沈墨的笑容僵了一瞬。他示意司机加速,同时从药箱取出注射器:"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姜云棠恍惚听见有人在叫喊着什么。那声音穿过记忆的迷雾,带着烈日般的焦灼与痛苦,像极了梦中的嗓音。

车窗外,医院的轮廓渐渐模糊。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顾夜霆正冲出医院大门,阳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她远去的方向。

当顾夜霆踹开后花园铁门时,只看到地上几片被踩碎的白玫瑰花瓣。

他单膝跪地拾起一片,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

"军统大人!"阿峰举着平板跑来,"监控拍到他们往码头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