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棠坐在副驾驶,指尖轻轻摩挲着车窗上的薄雾。骨折的右腿已经拆了石膏,虽然还不能跑跳,但至少能慢慢走路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些细小的纹路里,似乎藏着某种她无法解读的密码。

“在想什么?梵希。”沈墨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羊绒毛衣,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轮廓。

“嗯,有点紧张。”姜云棠笑了笑,“突然要见你父母……”

沈墨的唇角微微上扬,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他们早就把你当儿媳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人安心,“再说,这次也是去祭拜你的父母。”

姜云棠一怔。

她的父母?

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苍白的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还有……墓碑上冰冷的照片。但当她试图抓住更多细节时,记忆却像指间流沙般消散。

“我好像……”她犹豫着开口,“不太记得他们了。”

沈墨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即更用力地握紧她的手:“创伤后失忆很正常。等到了老宅,看到旧照片和熟悉的环境,说不定就能想起来。”

他的语气温柔而笃定。

公路两侧的枫树渐渐染上了秋色,像燃烧的火焰般绵延至天际。沈墨打开车载音响,钢琴曲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他轻轻说道。

姜云棠安静地听着,旋律确实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可心底却涌起一丝异样,她总觉得,自己真正喜欢的应该是更热烈的音乐,比如……

一段模糊的钢琴旋律突然闪过脑海。

第667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们以前……”她迟疑地问,“会一起听演唱会吗?”

沈墨看着她,目光深邃:“你更喜欢古典乐。记得吗?去年我们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过的周年纪念。”

姜云棠点点头,不再追问。

黄昏时分,车子驶入了明尼州边界。

远处山峦起伏,一座灰白色的庄园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铁艺大门缓缓开启时,姜云棠突然按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怎么了?”沈墨立刻靠边停车。

“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坐得太久了,有些不舒服。”

沈墨凝视她片刻,突然从后座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本来想到家再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吊坠做成羽毛的形状,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白鹭的羽毛。”他轻声解释,手指拂过她的锁骨,“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的瞬间,姜云棠突然打了个寒颤。

有什么地方不对。

白鹭?她明明是叫白梵希……

“喜欢吗?”沈墨的呼吸近在耳畔。

姜云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记忆深处传来尖锐的警报,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

“抱歉,我有些不太舒服。”

姜云棠揉着脑袋,歉意地道。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那座被暮色笼罩的庄园。后视镜里,一只白鹭掠过血色的天空,消失在密林深处。

……

大雨,倾盆而下。

新国的夜色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顾夜霆的车在公路上疾驰,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却仍跟不上暴雨的节奏。

车灯刺破雨幕,照亮前方湿滑的路面,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冰冷的水花。

“军统大人,后面有尾巴。”阿峰紧握方向盘,声音紧绷。

顾夜霆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两辆黑色SUV不知何时已经咬了上来,车灯熄灭,如同暗夜中的幽灵。

“甩掉他们。”顾夜霆的声音冷得像刀。

阿峰猛踩油门,引擎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