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灯光重新洒满房间。

恢复供电的瞬间，顾夜霆看清了她眼中闪过的困惑，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白小姐，有什么问题吗？"女仆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夜霆迅速退后一步，职业化的微笑重新挂上嘴角："电路老化，已经处理好了。

"他递过维修单，指尖在姜云棠接过时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指节。

"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

他转身离开时，姜云棠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直到门关闭，她才意识到自己手心全是汗。

姜云棠轻轻按住莫名发烫的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像春天的第一株嫩芽，固执地想要破土而出。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被捏皱的维修单，姜云棠走到窗边，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楼下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顾夜霆的背影挺拔如松，就在他即将转过街角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的窗口。

那一瞬间，姜云棠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逆着光朝她微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抬手挥动的姿态随意又熟稔，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多年。

姜云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脸颊突然发烫，像是有人在她心口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白小姐，您的茶凉了。"

女仆的声音将她惊醒。姜云棠仓促地转身，差点碰倒窗边的花瓶。她慌乱地将纸条塞进口袋，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那种奇异的悸动又涌了上来。

"我...我去书房看会儿资料。"

关上房门，姜云棠靠在门板上，掌心贴着起伏的胸口。她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顾夜霆的字迹力透纸背：【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明天下午三点，街角蓝山咖啡馆】。

她轻轻按住太阳穴，有些说不出的犹豫。

那个维修工的眼神太过炽热，动作又太过自然。当他握住她手腕时，那股松木香莫名让她感到欢喜。

脑海中闪过模糊的画面，有人从身后为她披上外套，袖口掠过她鼻尖的气息，似乎也是这样的味道。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姜云棠走到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纸条上的字迹。理智告诉她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沈墨，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轻声阻止。

犹豫良久，最后姜云棠将纸条夹进最常翻阅的医学期刊里，却在合上书页时，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随即，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失忆以来，第一次对某个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好奇。

她轻轻抚上发烫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心跳加速的余韵。

顾夜霆回到临时住着的地方时，东方岱正倚在窗边抽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里明灭，见他这么快回来，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这么快？你调查清楚原因了没有？"

"姜云棠她……失忆了。"

顾夜霆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抬手摘下鸭舌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眉骨上。

房间里骤然安静。

阿峰手里的螺丝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东方岱的烟灰忘了弹，一截长长的灰烬断落在羊毛地毯上。

"失...失忆？"阿峰结结巴巴地重复，"那夫人现在是......"

"她不认识我了。"顾夜霆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倒映出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她看我的眼神......"他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