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棠没有立即回应。她缓步走向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夜霆的伤,"她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咬得极轻,"到底怎么样了?"
郑云的表情纹丝未动,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报告夫人,军统大人只是轻伤,已经脱离危险。"
"是吗?"姜云棠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郑副官,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连判断力也一起丢掉了?"
郑云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如果只是轻伤,"姜云棠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以顾夜霆的性格,他会让别人替他传话吗?"
郑云的眼神终于闪烁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说实话。"姜云棠的神色难得的严厉起来,"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郑云深吸一口气,军人的骄傲让他无法说谎,但军令如山,他又不能违背顾夜霆的命令。
"夫人..."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是个军人。"
这简单的五个字,让姜云棠瞬间明白了所有。她表情慢慢松开,眼中的锐利化作了深深的疲惫。
是啊,郑云首先是顾夜霆的副官、下属,其次才是她的朋友。
"我明白了。"她转过身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你下去吧。"
郑云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姜云棠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低声道:"夫人,军统大人让我转告您.……他说,再等等,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姜云棠猛地转身,却只看到郑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姜云棠的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她扶住办公桌,指尖触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是那个装着银针的木匣。
她颤抖着打开匣子,两枚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赤针如火,玄针如冰,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半是灼烧的焦虑,一半是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