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米,十米,五米...铁门近在咫尺。

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

探照灯突然从四面八方亮起,将三人照得无所遁形。"放下武器!"扩音器的回声在监狱上空炸开。顾念回头,看见阿彪的眉心绽开一朵血花。

子弹穿透胸腔的瞬间,他竟感觉不到疼。雨水冲刷着年轻的面庞,他踉跄着抓住铁门。

跪下的姿势像在忏悔。

顾念倒在门槛上,半张脸浸在血泊里,睁大的眼睛倒映着破晓的天光。雨水打进他张开的嘴里,像是命运最后的嘲弄。

宁欣月接到电话时,正在煮醒酒汤。瓷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汤汁溅在脚背上,她却感觉不到痛。

殡仪馆的冷气开得很足。白布掀开的瞬间,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顾念右额的弹孔周围凝结着暗红的血块,指甲里还嵌着越狱时的泥土。

她颤抖的手抚过顾念青灰色的眼皮,却怎么也合不上那双空洞的眼睛。

停尸房的灯光在顾念瞳孔里凝成两个白点,仿佛还在盯着某个未完成的执念。

死不瞑目。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骨灰盒上。宁欣月站在监狱门口,看着曾经夺走顾念生命的地方。探照灯扫过围墙上的弹痕,那些凹痕在她眼里渐渐扭曲成三个名字:

顾夜霆。姜云棠。顾行渊。

伞柄在她掌心折断,木刺扎进血肉。鲜血滴在顾念的遗照上,正好染红了他微笑的嘴角。

"我要他们..."宁欣月对着暴雨嘶吼,声音破碎在雷鸣中,"血债血偿!"

……

顾家老宅的花园里,晚风裹挟着清甜的香气拂过每个人的衣角。

顾夜霆的归来,让整个顾家都沉浸在久违的欢愉中。他站在庭院中央,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眉宇间的冷峻被灯光柔化,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姜云棠站在他身侧,一袭月白色旗袍,发间别着一支玉簪,温婉而明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母眼眶微红,不停的拭泪。

顾夜霆低眉,"让大嫂担心了。"

顾行渊走上前,一拳轻捶在顾夜霆肩上,眼底却满是笑意:"小叔,你再不回来,我的婚礼都要拖到明年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陈白薇站在顾行渊身旁,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眉眼间尽是待嫁新娘的娇羞。

顾夜霆看向她,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白薇,抱歉耽误了你们的婚事。"

陈白薇连忙摇头,声音轻软:"没关系的,您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既然人都齐了,"顾母笑着拍了拍手,"不如把婚期定下来?"

顾行渊立刻接话:"我和白薇商量过了,想在下个月中秋节办。"

"中秋节?"姜云棠微微睁大眼睛,随即莞尔,"月圆人团圆,倒是好寓意。"

顾夜霆沉吟片刻,点头:"时间虽然紧了些,但来得及准备。"他看向顾行渊,难得地开了个玩笑,"怎么,等不及了?"

顾行渊耳根一热,却坦然地搂住陈白薇的腰:"是啊,等太久了。"

陈白薇的脸瞬间红透,羞得往顾行渊怀里躲了躲,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

顾母欣慰地看着他们,转头对陈父陈母说道:"中秋是个好日子,月圆人圆,两个孩子也能团团圆圆地开始新生活。"

陈母温柔地点头:"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