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地往病房里的鹿茴望去,心疼得要命。
每次看到鹿茴伤心欲绝的模样,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关于祁老爷子的死,心底深处的内疚就会显得越发浓烈。
原来,人真的不可以做亏心事,一旦做了就会让自己变得万劫不复,饱受精神的折磨。
“要你何用?”
祁璟衍径自挂断通话。
林婶握着手机在原地急得团团转,直到看见祁璟衍从走廊的另一端出现,她整个人才活过来。
“大少爷。”
她巍颤颤地和他打招呼。
“去照顾小星星,”他冷冷地说道。
林婶不敢耽误,小跑着前往祁星澄的病房方向而去。
祁璟衍想到早上鹿茴说的话,说她心里想的爱的全是傅书御那个男人,他的心痛如刀割。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鹿茴,我好像懂了从前你爱我时那种悲痛欲绝的感受。
爱是一把伤人于无形的刀。
祁璟衍推开病房的门进入,鹿茴依旧一脸呆滞的坐在病床上,她没有盖被子,脚上也没穿袜子,头发凌乱,哭得通红的眼睛像极了小兔子。
“为什么不吃东西,你和我绝食抗议?”
他端起碗,拿着勺子给她喂饭。
鹿茴张开了嘴,祁璟衍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当她刚把饭吃进嘴里,立刻朝着他吐过去,米饭吐在他身上,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做。
她知道祁璟衍爱干净,这口米饭足以让他恶心到底。
他站起来抽出纸巾擦掉身上的米饭,紧接着又坐下,“小星星都不吐米饭了,你怎么比他还幼稚。好好吃饭,吃了饭你才有力气和我对抗。”
祁璟衍没有怪鹿茴,甚至连一句责骂也没有。
“没想到你竟然是爱戴绿帽的缩头乌龟,老婆心里有别的男人也不在乎,祁璟衍你活成这样挺可笑的。”
鹿茴专挑难听的话刺激眼前的男人。
他端着饭碗的大手微微一紧,拧着剑眉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把冰冷的刀放到鹿茴的手里,“如果你恨我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鹿茴,我接触很多比你还刁钻的人,可是我第一次对你有了挫败感。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过你自己。
鹿茴握着水果刀,想起秦烟的死,想起自己做的试管婴儿,想起被刘玥珠抓走关在集装箱里,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痛苦。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握着水果刀刺进了祁璟衍的胸膛。
他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纹丝不动,那张好看的俊庞没有一丝丝的情绪波动,抬起大手握住鹿茴的手,帮她把水果刀往自己的胸膛上又推进了一分。
“解恨吗?不够的话再来。”
祁璟衍握着鹿茴手的那只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
她看到他手腕上的那根红绳,仿若整个人清醒了一般,看到他胸膛上的伤口此时正在流血,她冷漠地松开了握住的水果刀手柄。
“杀了你根本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祁璟衍,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鹿茴冷眼看着他,见他受伤无动于衷。
【祁璟衍,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在这句话之前,祁璟衍的伤口痛到极致。
这句话之后,他的伤口抵不过心口的痛。
鹿茴,我和你错过了彼此的五年。
没想到五年后,你竟然对我说嫁给我是你最大的悲哀。
我有很多的话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无言的陪伴胜过滔滔不绝的倾诉。
我有多爱我你只有我自己知道。
可是,今天你因为秦烟的事说了很多以前没说出口的话,做了很多以前没做过的事。
关于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