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1 / 2)

宋鹤浑身剧颤,哭得声嘶力竭,“我以头抢地,求他救救父亲,他却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还说只要我写血书陈述父亲罪行,他才会,才会......”

贾执宪面色陡变,踉跄后退两步,“宋承旨慎言!本官执法十余载,岂会.......岂会行此胁迫之事!”

贾执宪急忙向沈初明拱手道,“沈寺丞明鉴!当时火势刚灭,宋相早无气息,可宋承旨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停求下官去请御医。人已经死了,请御医又有何用?”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也越来越急。

“下官不允,他便亦步亦趋,跪地求我,说他知道家父罪孽深重,愿意手写血书陈述父亲恶行,只求陛下开恩......下官只是如实将宋承旨的话转呈御前,谁知......谁知他事后竟矢口否认!”

沈初明打断道,“贾推直遣人呈报给圣上的原话,是不是‘宋相在书房悬梁自尽!宋承旨递来血书,言其父自知罪孽滔天,已伏罪自裁’?”

贾执宪茫然点了点头。

沈初明伸手道,“那血书在何处?”

贾执宪喉结滚动,支吾道,“这......他当时应允了,可待下官上奏后......”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又反悔不肯交出......”

“何来血书?你们公报私仇,恫吓威胁家父,吓得家父惊恐万状,这才走向绝路,你们如今还想诬陷我?”

贾执宪是个直肠子的谏官,曾任监察御史。‘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弹劾不避权幸’,可直接缉拿六品以下官员。

却因受张贞和宋相暗算,这才遭降职处分。

承蒙郭御史庇护,将他调去台狱做了专职审讯官。

此次宋相栽在他手里,他确实存了报复的心思,说了许多风凉话,极尽尖酸刻薄寡待之能......

但他是个实诚人,若非宋鹤自己说手写血书,他何必多此一举,要夸大其词,去欺骗当朝天子?

“沈寺丞”,他胀得脸通红,“真是他亲口说的......”

沈初明问贾执宪,“你既然说宋承旨亲口所说,可有人证?”

贾执宪四下看看,摇了摇头,“当时人很多,大家忙得手忙脚乱,他拉着我的袖子,哭着将我拉到一旁说话,没有人证。”

宋鹤反驳道,“你胡说,我当时将你拉到一旁,分明是跪着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我弟弟......”

站在身后的宋府管事也说,“是啊,我们都看见,我家二郎君,当时跪着求他救救老爷。老爷虽然死了,但二郎君悲伤过度失了心智,也是一片孝心使然......”

贾执宪顿觉百口莫辩。

沈初明眸色幽深,声音冷肃如霜,“贾推直,你既未亲见血书,却敢言‘宋承旨呈递血书’上奏天听,此乃欺君之罪,按律当诛。”

此言一出,贾执宪如坠冰窟。他这才惊觉,自己被宋鹤算计了。

“沈寺丞明鉴!”他急声辩解,“若非宋承旨亲口所言,下官岂敢妄报?况且宋相确系自缢而亡,仵作也已验明......纵使下官奏报时措辞略有出入,圣上......圣上他......”

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究不敢妄揣圣意。

沈初明望着废墟上盘旋的余烟,神色晦暗。

这本是御史台稳操胜券的局面,却被宋鹤这一手搅乱。

沈初明目光微转,落在垂眸哭泣的宋鹤身上。转身时,正对上王宴舟若有所思的视线。

二人目光相接,彼此心照不宣。

“尸体还需移送大理寺复验。”沈初明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至于血书的事情,本官自当据实上奏。”

他对贾执宪道,“事已至此,御史台理当避嫌。贾推直即刻带人撤离,圣上已有明旨,宋府一案由大理寺全权接管。”

贾执宪如蒙大赦,匆匆拱手退下。一出府门,便急召心腹,低声吩咐,“速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