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1 / 2)

李信业双目赤红,一把推开亲卫,战袍翻飞间已冲出数丈。

林牧只见他身影如离弦之箭,连忙踉跄跟上。

白狼阁此刻已成火海,百年雪松在烈焰中发出凄厉的爆裂声。李信业踹开摇摇欲坠的朱漆大门,热浪裹挟着火星扑面而来。

“秋娘!”他嘶吼着冲进浓烟,声音撕心裂肺。

阁内垂挂的北粱毡毯早已化作火幕,每走一步都有燃烧的锦缎从梁上砸落。

李信业以臂遮面,玄铁护腕被烤得发烫。他踹开寝房焦黑的雕花门扇,却被热浪逼得倒退三步,整间屋子已成炼狱。

当亲卫们终于破开火墙,用井水浇出一条生路时,李信业的战靴底已在高*温中融化。他扑向床榻,却只看到烧毁的床幔下,蜷缩着一具焦黑的躯体。

那具尸体保持着挣扎的姿态,五指深深抠入床板。一截未完全焚毁的玉镯卡在腕骨处,正是秋娘日常戴着的羊脂玉缠枝镯。

林牧瞳孔骤然收缩,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看着李信业跪地的背影,双腿突然发软,不得不伸手扶住烧黑的梁柱才勉强站稳。

“这......这阁楼......怎会突然起火?”林牧呼吸一窒,心口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

他强忍悲痛问完,声音在噼啪的余火中显得格外战栗。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未燃尽的梁木发出‘咔嗒’的断裂声。

林牧环视众人,发现那些北境军的将士们都低垂着头,并不理会他的问题。

圣上要他‘详察北境军情,以备交接,可这两日他早已看得分明,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连正眼都不愿给他一个。唯有提到李将军时,这些铁血汉子眼中才会闪过动容之色,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忠诚。

正是看透了北境军已成李家私兵,他才不得不强压着心中不安,说服秋娘按计划行事。

可现在......他死死盯着那具焦尸腕间的残镯,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这哪是什么意外?分明是有人用秋娘的命,彻底斩断了他接管北境军的可能!

“将军纵然悲痛,也该查明......”

林牧话未说完,李信业如猛虎转身,‘咔’地扣住亲卫咽喉,锁子甲在巨力挤压下发出刺耳声响。

“白狼阁外本将安排了三十六铁卫,个个都是饮血百战的精锐,怎会出现走水这等纰漏?”

李信业双目赤红,额角暴起青筋,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不断跳动。他开口时声音低沉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而出,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亲卫被他提得双脚离地,却不敢挣扎。

“将、将军息怒......”亲卫的牙齿不住打颤,话语碎在唇边。

话音未落,李信业骤然松手,亲卫如破布般重重摔在焦土之上,铁甲撞击地面的闷响惊起一片灰烬。

李信业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眼中怒火未消分毫。

“这白狼阁曾是北粱女帝的观雪楼,飞檐如刃,斗拱交错,通体以百年雪松造就,冬不凝霜,夏不染尘。自本将收复塑雪城后,这座楼阁便被征作帅帐。阁外三重铁卫轮值,暗哨遍布廊柱檐角,莫说是人,便是飞雪落地的声响,都逃不过守军的耳目。这般严防死守,夫人怎会出事?”

烛火将李信业的身影,暴涨数倍投在墙上,宛如一头怒吼的白狼王。

亲卫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将军容禀......此事与夫人有关。夫人不喜铁卫近身,晚间以‘煞气太重’为由,将阁外戍卫悉数换成了她从市集采买的奴隶。卑职原觉不妥,但将军早有交待,白狼阁一切听凭夫人安排……”

他话音未落,赤宵疾步赶来,抱拳道,“将军,卑职方才巡哨时撞见一名奴隶翻墙逃窜。拿下拷问后,那人招认......招认是武烈皇帝派来的死士,伪装流民混入奴隶中。此人利用夫人仁善,今日趁侍卫轮岗时纵火......”

“那奴隶招供,”赤宵嗓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