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这才意识到,她本着三秒落地还能吃的原则,但这不是沈初照的习性。
慌忙转移话题道,“哥哥是说,陆大人给北梁人送银子,送粮食,银子数额高达几百万?”
她猜到李信业从陆万安入手,必然涉及北境军需,想到陆万安恐怕有贪墨粮草的嫌疑,可没有想到,陆大人居然是给大梁资助财物。
“大宁与大梁签订的‘代北合约’,每年也不过是五十万两白银,陆大人一个区区金紫光禄大夫,怎会有这么多钱?”
“这正是想不通的地方...”沈初明也面露困惑。
“那哥哥是如何查出来的?”
陆万安自然不是自杀,可也不至于将书信,放置在大理寺能寻常查出来的地方。
沈初明吃了一片肉,慢悠悠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大理寺能查出来,还是因为陆万安与北梁人闹掰了...”
“数月前,大梁在北境屡屡战败,军事吃急,向陆万安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百万两白银。结果,北梁派来接应的人没有拿到钱,陆万安却说钱运出了城外,这笔交易不知怎么出了岔子,双方争持不下,书信往来频繁,这才让大理寺找到了突破口...”
何年心知,哥哥能迅速查到关键信息,定然是李信业将证据喂到了他嘴里。
只是那笔钱,难道也是落入了他手中?
29☆、第29章
◎任她揉捏◎
“不过,这件案子还是处处透露着古怪...”
沈初明放下筷著,眼中红血丝,如经霜后的叶脉一般,将那双清亮的眼眸蒙上一层血色,瞧着叫人心疼。
“哥哥也该保重身体才对,我看哥哥眼窝下都是乌青,定然是这几日没睡好,你总是这样,怨不得二嫂嫂忧心,成天念叨你...”
何年心疼哥哥,却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那哥哥觉得,陆大人是不是怕事情败露,所以在祠堂畏罪自杀呀?”
沈初明先是露出欣慰的笑,“妹妹如今学会关心人了”,可那笑里带着苦涩。
“这个案子哪有那么简单?妹妹想想,若陆万安当真是自杀,那必然会提前销毁罪证,怎会让大理寺轻易找到与北梁人闹掰的通信?”
“谁会将砍脑袋的罪证,留在身边呢?”
沈初明素来做事板正,一旦查起案子来,更是暴露了性情里的执拗劲。
“我原想过信件可能是假的,陆大人死于他杀,有人精心炮制了诬陷他的罪证,引着大理寺去查...可偏偏眼下死无对证,那些信件又验不出真假...”
“可是,这也说不通”,他陷入自问自答中,“陆万安若死于他杀,那凶手究竟是谁呢?又怎能从大火中脱身,而不会被发现呢?”
何年提出揣测,“若是死于他杀,很有可能是北梁人翻脸杀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灭口为之,毕竟,单凭他一个金紫光禄士大夫,断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白银?”
“妹妹所言甚是”,沈初明道,“单凭他一个没有家世根基的人,是没有能力拿出这么多银子的。只是,眼下证据不足,除非北梁人承认此事,又或者揪出背后提供银子的人,否则...”
他说完,关切的看着何年。
“这些事情,原不该和你个女娘说,可你如今被北梁刺客盯上了,我和你说一声,也是要你小心,京城局势复杂,也不知北梁人要做什么,妹妹不要无辜被带累了...”
“哥哥”,何年语带好奇,“若是陆大人之事,牵连北梁人,圣上那里如何打算?”
“圣上相信陆大人的品性,怀疑有奸人嫁祸...但涉及通敌叛国的事情,纵然今上心软,岂能轻易了之?如今御史台和枢密院,都主张要查清楚账目往来,此事已不单单是命案那么简单了...”
“那宋相如何看待此事?”
何年问完,沈初明下意识看了眼李信业。
李信业一双淡漠的瞳仁,盯着燃烧的篝火,火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