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霄殿外。

回想他们如释负重的神色,凌守夷静静地想,他面目到底就这般可憎吗?

他还很想分辨那嬉笑声。

但殿外空空落落,安安静静,这些小仙侍怕触怒他,早已抱着球走得远远的,再也没敢回到渡霄殿前玩耍过。

偌大的,冷清如重重雪洞的渡霄殿又只剩下自己一人。

这只是他童年中,鲜少的,脆弱和柔软的时候。就如同仙门中人转瞬即逝的童年,这些脆弱和柔软对凌守夷来说,也不过黄粱一梦,眨眼而过。

日子已久,他已成习惯,习惯变得冷酷冷峻。他习惯孤身一人,习惯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大道上,似乎他生来便是为求道而生。

因掌仙门刑名没有人敢接近他,他也从来不去接近任何人。

他必须让自己变得足够冷酷无情,斩伐罪仙时才能不令自己受私情影响。

他很少回忆过去,即便目下这点回忆也不过一晃而过。

夏连翘对他而言是个例外。她是这一十八年来唯一敢围着自己团团转的,似乎永远不知疲倦。

凌守夷垂眸,平静地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过回过从前清静的日子。

她跟白济安、李琅嬛玩笑时,他便安静地敛眸入定。有时候,他能听到她的脚步声,裙摆掠过草地,她匆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