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凌守夷瞒下白李二人拒不受捕一事,反倒有把柄捏在曲沧风手中,成了共犯。

曲沧风此举,也是在逼凌守夷站队。

凌守夷可以不为飞升派所用,但绝不能为世家所用。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瑶光峰顶北风呼啸。夏连翘拢紧了怀中的酒坛,举目望去,见静夜沉沉,寒山载雪,月明如水。

月色如浮雪色之上,人行如在水波之间。

天地间,上下一白,水波苍茫。

夏连翘莫名觉得自己就像是这苍茫水波间的一只蜉蝣,不知要往何处去。

等她推开偏殿厚重的殿门时,肩头已经落了一层薄雪。

凌守夷正垂眸端坐在殿中打坐,她离开前他好像就是这个姿势,她回来时,他仍是这个姿势。

殿外风高雪急,殿内寒意沁骨,他安静得近似于一座冰玉雕像。

“小凌?”她犹豫着,轻声开口。

凌守夷无声地睁开眼,一双浅淡的双眸静静回望,眼底也如有明月薄雪浮游不定。

她拍着怀里的酒坛,努力扯开一个笑,语气尽量轻快,“看我带来了什么?”

凌守夷目光落在她怀中酒坛身上,明知她携酒而来,却故问道,“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