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的愣住,瞧瞧这乡下来的人家,虽然打人的是薛镐,且一切根源是不小心,但与张大壮有关,张德福便不会为张大壮开脱。
该打就打,该道歉就道歉,实在清爽的办法。
反观自己,因为教育孩子失败,就躲去钓鱼,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官。
于是回去后,龚尚书命下人削竹条,等那龚勉回家,看他不抽死他!
…
回到当下,宫门前,龚尚书先行离开,薛镐和张大壮见了张德福和周氏,张德福瞧高高的宫墙,心里发憷:“平安就住这里啊?”
周氏有点担心:“你到底跟平安说了没?”
自打听说宫变,老两口担心了一个月了。
张大壮:“昨日我就要给她递话的,被薛镐打了,忘了。”
薛镐:“还怪我。”
张大壮清清嗓子:“不怕,我叫人。”
…
来凤宫。
裴诠慢慢翻着奏折,他看一眼奏折,看两眼平安,平安放下心事,她趴在他身上,粉粉一小团,睡得安稳香甜。
裴诠不由勾了勾唇角。
忽的,平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眼中恢复清明。
裴诠:“晚膳吃什么?”
平安迷糊中,道:“唔,出去吃。”
裴诠:“去哪吃?”
平安指指外面:“宫外。”
下一刻,半空中,张大壮的嗓音,从很远处传来,声音小得像鸦叫,隐约能听出:“出来玩”
裴诠:“……”
当然,到底是宫闱附近,他喊了一声就收声了,平安却要起来洗漱,真打算出宫。
裴诠沉下了脸,平安快快乐乐地背上小挎包,她还把挎包的东西,翻给裴诠看:“让爹娘都看看。”
原来,她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没一会儿,平安就收拾好了,看向裴诠,裴诠坐在一旁看着她,没什么情绪。
她牵住裴诠的手:“走呀。”
裴诠一愣,她还知道不落下他。
平安:“我带他们见皇帝。”
张家父母一辈子在乡下,只听过皇帝的传说,没见过皇帝呢,就算以前见过裴诠,那时候裴诠也只是豫王,和现在不一样。
她想到什么,耳尖微红,眼睫扑闪了一下,便踮起脚尖,在裴诠耳畔软声道:
“是我的皇帝。”
一刹,裴诠眼底的沉色,骤地散去,他回握住她的手。
纵使那么多人爱她,他是不一样的,这一刻,他心变得很轻盈,就像平安用她小小的双手,把他的心脏托起来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
而他,自也会用他的双手,托起她,与她爱的人们,一世平平安安。
…
番外一(1) 掌中小皇后。(1)……
…
张大壮才在宫外喊了一声出来玩, 就又被张德福踹一脚,他紧张道:“这里是皇宫!你怎么好这么喊?”
薛镐拱火:“就是!”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有公公来回话, 说是稍等御驾。
周氏和张德福惊得够呛,他们如何都想不到,皇帝皇后可以出宫。
民间那戏本子总唱:“一入宫门深似海”。他们还以为, 平安以后就不能出宫了。
当然, 能出宫是最好的。
不一会儿, 一辆马车自西华门而出,婢女撩开车帘,平安一手抱着两顶帷帽,一边从马车里, 探出小脑袋。
她还是双环髻, 眼儿乌黑圆润, 露出笑意:“爹、娘。”
周氏和张德福“诶”了声,还没扬起笑脸, 就看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搭在平安肩上。
这回不是豫王爷,是皇帝了!真不愧是皇帝, 那明晃晃的龙袍, 黑沉沉的眸子,真是瘆人啊!
两口子呆滞, 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