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疑惑地看着冯夫人。

冯夫人忍住尴尬,说:“咳,就是太子身子可能没那么好,那避火图里画的内容……你记得,要克制,不能胡来。”

平安轻轻“哦”了声,她想起避火图册里的内容,虽然画得很露骨,还有一点儿猎奇,但是,她没有太多实感。

她知道,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只是画而已,裴诠擅画画,如果是他,应该能画得更好看。

不过,冯夫人的叮嘱,她向来是记在心里的。

二月初一这一日,宫内外皆吉庆。

喜轿自永安街永国公府出来,往东宫去,如今荣王殿下也自立府邸,还是被幽禁,七年时间,他已经歇了那条野心。

而东宫是重新修葺过的,家具全换做原来豫王府的东西,地面洒扫得一尘不染。

当晚。

拜天地,进洞房,不必赘述,喜宴上,没有没眼色的人敢灌裴诠酒,裴诠只喝了两杯,交际几句,不多久,便回到房中。

他们在东宫住的新居,是和静幽轩同样的格局,穿过一道幽静的回廊,入目处,虽然空旷,却不冷清。

后宅有了主子,宫女们上下忙碌,房中只一盏暖灯,透过窗户,光影幢幢。

裴诠步伐一停,他看着那盏灯,越到这种时候,越不急。

好一会儿,他才又迈开步伐。

平安已经脱下了繁重的嫁衣,凤冠也换下来,她今天吃得饱饱的,倒是不像其他新娘子,还得挨饿。

此时,彩芝正在给平安梳头,瞧见裴诠,福身:“太子殿下。”

裴诠挥了挥手。

彩芝退下。

裴诠拿过放在桌上的梳子,他握着平安一缕头发,目中幽幽。

平安轻抽动鼻尖,他身上好闻的气温,是被盖住了一点,她道:“你喝酒了。”

裴诠:“嗯,没醉。”

他摸着她的发丝,拿起桌上一把剪子,剪下一小截,与自己袖子里,自己剪好的头发一同绑在一起。

做这些的时候,平安就看着,她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什么?”

裴诠将绑好的头发,放到一只小箱子里,他抬眸,道:“这是说,你往后不论如何,都与我一处了。”

平安:“你不用绑,我也和你一处。”

“咔”的一声,裴诠扣上锁,他回眸瞧她,似笑非笑,道:“好。”

他没有说,“往后不论如何”的祈愿里,还包括下一世,下下一世。

放好东西,他双臂一用力,抱起平安,回到床榻间。

玫红色的床帐,倏地落了下来,屋中的灯一盏没灭,床帐里,没那么暗淡,甚至有些太清晰了。

裴诠拇指抚过她饱满柔润的下唇,他低头。

一开始有点不熟练的试探,是无声的,悄然的,等渐渐深入,舌尖摩挲,搅弄了水声,延绵不断。

呼吸变得断断续续。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虽然相处很多年,他的梦里也有过很多次,裴诠一次也没真的越界。

所以这个吻,着实令人心潮起伏的。

第一次,平安脸颊发烫,好像在她的脑海意识到这种亲昵之前,她的身体,先意识到了。

太像能把人融化的温度了。

她有点怕,但是,她知道,这么多年,裴诠虽然偶尔看起来凶巴巴,但其实,脾气很好。

迷乱之中,她的手揪着他的衣襟,他的衣襟落下,露出那块瘢痕。

狭长的暗红色的瘢痕,微微凸起,盘桓在裴诠肩膀到手臂,现在偶尔,他的左手还会酸疼,平安都是知道的。

它差点变成一道天堑,横亘裴诠与万宣帝之间的鸿沟。

不过还好,万宣帝处理好了。

平安轻轻摸着它,过去七年,它当然不流血了,虽然她这七年确实没见过它,但是,也一直陪着它。

看够了瘢痕,平安这才看到裴诠玉色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