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看看四周,怕被风吹走声音似的,她用手围拢着唇边,声音又娇又慢:“我也喜欢你。”

裴诠眼眸深处一闪,他低头,额头蹭蹭她鬓角,又道:“还是没听清。”

平安:“……”

原来他早就听清了。

她觉出羞赧,颊上浮起一抹红晕,咬咬唇,不肯说了。

裴诠见好就收,他拇指按住她的下唇,从她贝齿间,救下她的唇。

他道:“听清楚了,”呼吸顿了顿,“很清楚。”

他一直想听到的话,就这么被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了,清楚到似乎贯穿了他的过去,现在,与将来。

他喉结骤地一动,再也忍不住般俯着腰低头,亲住她的唇,柔软的触感,相互摩挲。

平安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这里只有天地、草木,在风过的间隙,汲取着彼此的温度,让人双腿越软。

当裴诠把手放在她衣襟时,解下她腰带时,她才恍惚发觉,好像不止轻吻。

他指尖动作慢条斯理,可是指尖攥得发白,平安抬头,他的气息,沉得若醇酿,拂在她唇角,让她又有点迷迷糊糊了。

再看清楚,他黑黢黢的眼底,是一片要烤化了人一般的炽烫,她面色泛红,圈着他的力道,慢慢地松了。

她的后背抵到一棵树上,树木的纹路凸起不定,有些粗糙,裴诠将两件衣裳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虽然是夏日,但露在外头的肌肤,还是觉出凉意,只是还没习惯这阵凉意,他滚烫的吻,就一点点沿着她的脖颈,蜿蜒。

平安抬眼,看向天空。

烈日照透了一片新鲜漂亮的树叶,微风轻柔,太阳光和树叶,一直在摇晃着,晃出一个十足惬意的午后。

因为很临时,没有带防着的肠衣,裴诠很小心,弄在外面。

平安不奇怪,以前除了第一回,他都是用肠衣。

裴诠好好整理衣裳,她困倦地两眼闭着,小小打盹,他背着她,迎着山风,漫步下山。

周氏刚回家,就知道家门坏了。

她训完张德福和张大壮,裴诠背着平安回来,周氏心中一笑,普天之下,能让皇帝背的,也只有平安了。

她再看裴诠缠在手间的风筝,说:“可是夫人放风筝玩累了。”

裴诠道:“是,日后再放。”

平安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听到这对话,赶紧又闭上了。

不放了,再也不放了,好累人的。

他们没有在皖南逗留很久,小半个月后,一行人便收拾行囊,离开了皖南。

又半个月后,回到京城。

及至此,李敬、张大壮等人终于能放松警惕。

他们这厢刚准备吃酒庆祝,皇宫里,裴诠的心情,却称不上好,因为平安已经一个月没来月事了。

太医把脉过后,与裴诠借一步说话了。

彩芝给平安端来一杯水。

最开始,彩芝暗地里操心过帝后的子嗣,可这几年,她也明白,平安是顺其自然的性子,裴诠却不是,否则不会这么久,中宫还没所出。

彩芝说:“若是路途颠簸劳累,一个月不来月事,也寻常,况且,陛下不是总会用……那个么?”

平安坦然:“肠衣。”

彩芝咳了一声。

不过,后来在新屋子,都是用肠衣,可是……平安慢慢“啊”了声,但其实,有一回没用。

屋外,听完太医的话,裴诠指端摁了摁自己太阳穴。

即使没在里面,也有可能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裴诠抱着平安,平安很早就睡了,只裴诠没有睡意。

他看了许久玫红色的床帐,将手按在平安手上,轻捏她柔软的肚子。

想到那个可能,他不是没有喜悦,却难免不是滋味,一个人占着平安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