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坑里的死猪......" 顾瑶指着坑底,"怎么会有这么多?"
"病死的。" 矮个子男人蹲下身系鞋带,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猪瘟?顾瑶心头猛地一沉。
她清晰记得现代医学资料里记载的 2018 年非洲猪瘟疫情,难道七十年代的偏远山村也爆发过类似疫病?
可历史文献从未提及,难道是信息闭塞导致的遗漏?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高个子男人用袖口抹了把汗:"别瞎琢磨了,是阉猪出的岔子。"
他朝坑底努了努嘴,"前阵子村里统一给猪崽骟蛋,好些崽子疼得休克,剩下的伤口发炎,也就没了。"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坑底投下斑驳光影,映得蛆虫的蠕动更加清晰。
顾瑶这才恍然大悟,在没有兽用麻醉剂的年代,幼猪阉割完全靠手艺人快刀斩乱麻,应激死亡和术后感染确实是常事。
看着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她的目光却定格在坑边散落的猪鬃上,一个念头如星火般在脑海中炸开。
既然养猪风险高、存栏少,那岂不是天大的商机?
可想到了裤兜没几个钱,六百多块钱是能买不少猪仔,但是他们还要吃饭,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呢,再说新房子盖好,还要买很多东西。
这六百块钱肯定不能一下子花光,要等到猪能卖的时候,他们几口子不得饿死。
傍晚回村时,顾瑶被里面的景象惊得手里的竹篮差点掉地。
早上还稀稀拉拉的十几个帮工,此刻竟聚了三十多号人,砌砖和水泥,人越多干得越快,墙已经起到大腿的地方。
"春喜,下午怎么这么多人来帮忙?" 顾瑶拽住正在切菜的春喜。
春喜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拍,笑得眼睛眯成缝:"还不是你那手猪下水绝了!今早王婶子尝了一口,回去逢人就夸,说你把猪下水做出了龙肉味,这不,大家下午地里没活的都来蹭饭了!"
"龙肉味?" 顾瑶喃喃重复,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她猛地抓住春喜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肉里:"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嘶 " 春喜疼得倒吸凉气,菜刀 "哐当" 掉进盆里,"就说你做的猪下水好吃,大家都想来尝尝......"
"对!就是这个!" 顾瑶突然松手,她一把抱住春喜:"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等嫂子赚了大钱,第一个给你做身的确良新衣裳!"
春喜不知道顾瑶怎么了,一头雾水的被她抱在怀中,动也不敢动。
晚餐依旧是猪下水,顾瑶脑子里已经有了赚钱的路子。
等村民都吃完饭离开,她把周广良叫到一边。
“阿广兄弟,你觉得今天的猪下水吃得怎么样?”
"好吃!太好吃了!" 周广良抹了把嘴角的油星,喉结上下滚动,"嫂子,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那毛血旺辣得过瘾,卤猪肝嫩得能掐出水......"
顾瑶的心跳随着他的夸赞越跳越快,仿佛已经看到成串的票子在眼前晃悠:"跟你打听个事,这附近可有像样的养猪场?"
见周广良挠着头摇头,她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难道刚燃起的发财梦就要破灭了?
"哎别慌!" 周广良突然一拍大腿,"卖猪肉的张屠户肯定知道!他天天走村串户收猪,哪个村里有几头母猪他都门儿清!"
周广良的话,让顾瑶再次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