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伟连忙把腰弯得更低,脸上堆着褶子笑,眼里藏着几分精明:“郭爷说笑了,小的这点能耐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全靠您提携才能混口饭吃。”

“小吴,赏他。”郭啸天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仿佛在打发讨食的狗。

吴昊天从兜里摸出张崭新的大团结,“啪”地拍在陆宏伟手心。

陆宏伟指尖触到钞票的瞬间,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飞快黯淡下去。

他嘴上不迭地作揖谢恩,心里却把这一块钱骂得狗血淋头。

这点钱够买什么?买肉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跟着爷好好干,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郭啸天挥挥手像赶苍蝇,等陆宏伟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捻灭烟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吴昊天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不解地挠挠头:“爷,这姓陆的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咱们何必跟他合作?凭您的本事,想让那顾瑶关门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懂什么。”郭啸天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阴鸷如鹰。

“硬碰硬多没意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咱不干。我就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越热闹越好,最后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他这阵子没找那胖女人麻烦,可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在等一把趁手的刀。

陆宏伟就是那把刀,既除掉顾瑶这个眼中钉,又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公安局的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时,顾瑶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跟着薛刚穿过青砖走廊,墙面上“坦白从宽”的标语褪色斑驳。

迎面就撞见周广良等人焦急的脸,他们被安置在值班室的长椅上,个个面色灰败。

“嫂子!”周广良率先起身,铁椅子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突兀。

胖丫眼圈通红,闻言连忙抬头,刚要说话就被春喜悄悄拽了拽衣袖。

她抽着鼻子哽咽:“嫂子,我们会不会被关起来啊?,娃还等着我回家做饭……”

张大壮蹲在墙角他声音发闷,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说吃了咱们的猪下水的人都进医院了,上吐下泻的,我家娃才刚会爬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都闭嘴!”薛刚不耐烦地呵斥,眉头拧成个疙瘩:“顾瑶跟我去审讯室!少在这儿煽风点火!”

在顾瑶经过身边的时候,周广良突然借着起身的动作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响似的。

话只有两人能听见:“嫂子,出事的全是子健今早卖的那一千斤货,其他卖出去的,全都没有问题。”

顾瑶心头一凛,像被冰锥刺了一下。

她余光飞快扫过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杨子健,他头埋在膝盖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挺直脊背跟着薛刚走进审讯室。

冰冷的铁桌子对面,薛刚把笔录本拍得啪啪响,搪瓷台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说!为什么要卖有问题的猪下水?是不是为了多赚钱,进了病死猪的内脏?”

顾瑶指尖在桌沿轻轻摩挲,感受着木头表面的粗糙纹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公安同志,我做买卖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蹲大牢。我这铺子刚开起来,正指望靠口碑长久经营,拿有问题的货砸自己招牌,这种赔本买卖谁会做?”

“少装蒜!”薛刚猛地拍桌,桌上的搪瓷杯“哐当”跳了跳,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

“还不是想贪便宜进劣质货?像你这种黑心老板我见得多了!嘴上说得比唱的好听,背地里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顾瑶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争辩无益,反而容易激怒对方:“我请求看一下剩下的猪下水,还有那些病患的诊断记录。口说无凭,咱们得拿证据说话。”

薛刚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对顾瑶的警惕。

旁边立刻窜出个瘦高个公安,三角眼眯成条缝,语气尖刻:“队长,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