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才转身掏出兜里的烟盒,将烟叼在唇边,大步离开她的卧室。
沈沂宁望着他离去的孤傲背影,潸然落泪。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驰郁的性子很难捉摸,阴晴不定,可他如今,那种矛盾感越发严重了。
沈沂宁不敢想象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种半知半解的感觉,真的让她很难受,也很无措。
这注定又是难眠的一夜。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罗旋收到指令来别墅接沈沂宁,可她却还没有起床,他只好在客厅等着。
沈沂宁被小颖叫起来的时候,有些迷茫。
“怎么了?”
“小姐,罗助理在楼下等你,说是少爷让来接你的。”
“去哪里呀?”订婚宴不是昨天的事情了吗?还需要接她去干什么?
小颖照着罗旋的话传达:“说是带你去吃饭,透透气。”
沈沂宁没应声了,换上驰郁派人送来的珍珠白旗袍和披肩,让小颖帮她简单弄下头发,抹上唇釉便出了门。
车子停在云顶会馆门口时,她才意识到这顿饭原来是酒局,这怎么透气?
她无声叹了口气,默默跟着罗旋往里走。
穿过竹廊时,腰间突然覆上熟悉的滚烫,她被揽进了怀里。
驰郁垂眸看她,那双七厘米的裸粉色细高跟,使得她的发顶堪堪到他的下巴处,白色蝴蝶结别在颈后的乌发上,显得格外温柔恬静。
“一天睡这么久,饭也不起来吃,不饿吗?”
独属于他的性感腔调响起,听进耳朵里还有丝丝无奈。
沈沂宁仰头对上他深邃的黑眸,一时分辨不清,他到底还生不生她的气。
“有点饿了……”一天没吃饭确实有点饿,她本来想在车上填填肚子,但又怕晕车会吐,倒是喝了不少水。
驰郁带着她走进一个古朴禅意的包间,圆桌上玉盘珍馐,琳琅满目,客人却都还没来。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驰郁帮她取下披肩搭在椅背上,视线毫不避讳落在她身上。
胸前圆润如珠,纤腰楚楚,那截刻着疤痕的白玉手腕上,坠着一条粉钻玫瑰手链,在灯光的照射下,一片流光溢彩。
她乖乖坐在那里,挺直脊背,清风傲骨。
驰郁给她盛了一碗汤,又在碟子里夹了许多清淡的甜菜,他自己不吃,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沈沂宁吃。
这么大桌菜,沈沂宁当然不会以为,他就是简简单单带她来吃这么一顿饭。
面对随时会到来的未知客人,她心里不免有些焦虑。
那天的事情俩人都闭口不谈,沈沂宁摸不准他的心思,但一想起最后几天的期限,她还是开了口:“你还生我的气吗?”
长指将亮黑的打火机点燃又熄灭,反反复复,却始终只是点着空气,驰郁连烟都没抽出一根来。
他不答反问:“哪一次?”
驰郁这么一问,沈沂宁就知道他还是没消气,不管是台风那天的欺骗,还是昨晚的排斥,亦或是连带着从前的那几次隐瞒。
确实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生气,她总是在犯同样的错啊。
她的承诺他也许不会再相信了,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她无助。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了。”
驰郁见她满眼水光,楚楚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那只大掌轻抚上她的天鹅颈,在光滑细腻的雪肤上温柔摩挲。
他语调难得情深,又带着警告:“乖乖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如果你敢背叛我,敢离我而去,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好……”沈沂宁温声应下,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一抽一抽的疼让她无比难捱。
对不起,驰郁,又要欺骗你了。
从一开始,就都是假的,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骗你。
这一次,也没法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