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他,她也会这样吗?
恍惚又想起那一日,他在医院醒来时,即便手指轻微晃动,心口也一扯一扯的疼,而他身边,空无一人。
整整一个月,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
良久,沈沂宁起身,往门口走过来,脸上的柔软消失不见,她径直走过驰郁身侧,手腕被那只大掌紧握着。
驰郁轻声唤她:“沂儿……”
沈沂宁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兀自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拐角处时,脚底蓦然腾空,她被驰郁一把抱进了楼梯间。
“你放开我!驰郁!”
沈沂宁后腰覆上他的掌心,接着抵在栏杆处,他的吻猝不及防落下来,带着浓烈的烟草味。
驰郁任她软弱无力地推拒,追着她吻。
他有太多太多的情绪。
落寞无助、愤怒燥郁、委屈难捱、疯狂嫉妒……
太多太多,压抑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待在警局的那几天几夜,他夜夜想她想得快要发疯,只有在看见她亲手做的项链时,才会难得静心。
好不容易出来了,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冲回家看她,看看她有没有乖乖听话,好好吃饭睡觉。
他明知乔清行举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沈沂宁,可他依然以身入局,想拆穿乔清行在驰家伪装的一面,也想看看沈沂宁是不是真的会走,他到底还是拿不准她的心。
可是听到录音的那一刻,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他内心的忿恨和怒火,几乎要烧穿他,所以他又失去了理智,又犯了糊涂。
在看见沈沂宁的那一刻,满腔的怒火顷刻间化为委屈,意识清醒的时候,他才开始惊慌。
眼睁睁看她关心别的男人,心疼别的男人,而他所有的委屈竟无处可泄。
驰郁抱着她,极尽索取,渴望从她那里得到哪怕只是一丝丝安慰,他舍不得松开她一分。
直到舌尖被咬破,驰郁才堪堪回过神,从她唇边刚要退开,沈沂宁扯着他衬衫的手用力一推,又是一巴掌落在他的脸颊。
衬衫扣子崩开好几颗,白皙的颈窝下坠着一只野鹤玫瑰。
驰郁顶了顶腮,小半张脸都在发麻,口腔溢满血腥气。
“沈沂宁,老子是你的男朋友,你守别的男人一整夜?冷落我是吗?”
“我们的关系,从我离开雪山的那一刻,就结束了,是你一直不愿意放过我!”沈沂宁满脸通红,喘息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怨恨与决绝:“驰郁,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她绕过他,似乎多跟他待在一起一秒钟,都不愿意。
手臂又被捞住,沈沂宁挣脱不开。
“你松手!”
驰郁捏住她的肩头,俯身凝视她,满眼苦楚:“沈沂宁,你为什么连问都不问我,就直接把我判了死刑,从前是,现在也是。”
沈沂宁从来,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原因有那么重要吗?而你又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为了宣泄,就可以不顾忌他人的生命吗?驰郁,你根本没有心。”
对他自己的家人如此,对她的家人同样如此,如今又是她唯一最亲的人。
沈沂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原谅他,该怎么去释怀。
“我没有心?那你刺的是谁的心啊?沈沂宁,你爱我一下会死吗?”
一滴热泪从眼尾滑落,驰郁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是想要那么一点点谅解而已,想要一点点爱而已,为什么从小到大,都这么艰难。
他祈求的怜悯与爱意没有到来,换来的依旧是世人一成不变的偏见。
“从你动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再无可能,曾经我以为你会改变,以为你在慢慢变得越来越好,可原来你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暴戾残忍,还是那么任性胡闹,你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在意的人呢?”
“你爸妈和哥哥的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