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抬头看她:“这个东西叫抓不住。你看”
水袋被捡起,又在她的手中吧唧一滑,掉地上。
换只手再去抓,又吧唧一滑,掉地上。
旁边小男孩也去抓,吧唧,吧唧,吧唧,抓一次掉一次。
秦见月觉得好玩,也动手去抓,她右手握住水袋。
果真,吧唧一滑,掉下来了。
下一秒,用左手接住,这回她变聪明,用手指紧紧抠住,狡猾的水袋总算被她拧在掌心,里面的液体在她指缝间鼓胀溢出。
秦见月抠得很紧,得意地给他们展示,“想抓住的话,总有办法抓住的。”
两个小孩惊喜地在喊“哇塞”。
秦沣过来催她一下:“别玩了,进去吧。”
闷热的店里开着巨型老旧风扇,秦见月路过时,头发被重重地掀起。一头乌发纷飞,一个理发师小姐姐迎过来:“美女做个什么造型?”
“我想把头发剪短。”
理发师饶她一圈看看,“你这头发发质真好,留了不少时候吧,剪了多可惜。”
秦见月笑着答:“嗯,大学就开始留了。”
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为了挥别过去。现在的想法也简单,是因为脱发困扰。
秦见月在位置坐下,白布遮在身前。秦沣说要出去抽烟,秦见月说:“你在这待着不行吗?”
秦沣笑说:“好好好,行行行。给你惯的。”
秦见月也笑起来。
“准备剪到哪里?”
“肩膀。”
理发师举起她的发,对镜子说:“ok,那我剪了啊。在这里?确定?”
秦见月点头:“确定。”
……
从理发店出来,秦见月觉得肩膀都变轻很多,她对秦沣说:“哥,你下午上班吗?”
“这两天都歇。”
她想了想,“你带我去三中走走吧。”
摩托车再次启程。秦见月趴在秦沣的肩上,感到今年第一道热浪打在脸上。眼前是秦沣蜕皮的耳根,她惊讶问:“你耳朵怎么了?”
“哦,这个啊。”秦沣摸了下耳朵,“之前生冻疮。”
秦见月拧着眉,眼神里不无心疼:“你要不还是别开车了吧。”
“不做怎么,我干啥去?我去你们家程总那找不痛快?”
秦见月眉皱得更深:“我就好意劝你一句,夹枪带棍干什么呀。”她想一想又说,“你可以学个手艺什么的,你现在这样太辛苦了。”
秦沣自嘲一句:“不辛苦,命苦。”
秦见月收了声。
半晌,她又开口:“哥哥。”
“啥事,说。”
“我以前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秦沣把车子一刹:“好好的说这个干嘛?”
秦见月抬头一看,是到三中后门了。她一边下车一边说,“就是觉得,我好像有时说话太伤人了。”
秦沣深以为然,猛一点头:“你还知道?!”
她被逗笑,点头道:“现在意识到了。”
“怎么好好决定痛改前非了?”秦沣拨她的脑袋。
秦见月被他按着头,往后稍一踉跄,“因为我长大了。”
秦沣笑了下,大概是仍觉得她言语幼稚的一个轻嘲意味的笑。没说什么。
二人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
秦见月脚步停下,是在教学楼一层大厅的一个led显示屏之前。程序宁所言不虚,她在这里立了一个“拒绝校园暴力”的倡议广告。屏幕上滚动着他们的口号与标语。最中间映着两行大字: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你遇到身边的同学需要帮助,请立即联系我们的活动主办方!!!
后面跟着几则所谓“主办方”和心理活动社的联系方式。
秦见月拍了张照片,保存下联系方式。
再往旁边看去,另一个嵌在大厅墙上的电视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