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的谈话声被她听去。

和他一起的同学问:“你跟夏美人好上了?”

程榆礼懒洋洋“嗯?”了一声:“哪个夏美人?”

“夏霁啊,谁都看出你俩有一腿。”

他冷笑说:“别无中生有。”

朋友道:“真没有?那我去追她了啊,你可别吃醋。”

“祝你成功,求之不得。”

程榆礼的声音让她听出一些不堪烦扰的不耐。

那是她没有从他身上遇到过的一种消极情绪。

而后清淡的烟气溢出来。秦见月惊讶地回头去看,程榆礼衔了一根烟,在她转头之际,他也顺势看过来。他们隔着缥缈的烟尘对视。

第一次见到他吸烟。

明明是他觉得困扰烦闷的时刻,她反倒不厚道地在心里乐开了花。

饭吃了还没几分钟,余光瞄到正款步往食堂门口走的少年。

秦见月速速起身,对面的齐羽恬:“诶诶你干嘛呢?”

她说:“我回去做午练。”

“着什么急啊?”齐羽恬一头雾水,也草草扒了几口饭,快速跟上。

在江湖传说里,除了夏霁。程榆礼女朋友的席位始终是空缺的。

他身边不乏莺莺燕燕,但程榆礼似乎不会给任何人眼神。

秦见月宁愿见到他像和尚般清心寡欲的一面。既然是她摘不到的月亮,那就永远在天上。

那天秦见月回到家中,重启了封存了一个月有余的日记,在上面写下八个字:【我好开心。我好卑劣。】

……

哐哐敲两下门让几人交流的声音变小。

孟贞走了进来,中气十足讲:“准备上台了啊姑娘们,别聊天了。”

陆遥笛应了一声:“好了好了,来了!”

……

秦见月是第三个上台的,捻着飘逸的水袖,款步挪到台前光下,她瞧着底下观众,讲着台词。

直到看到最后排的男人。

他闲散地贴墙站着,方才进来不久的样子。也没找位置,随时要走却又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姿态。程榆礼遥遥望着台上的见月。

她稍稍一顿,一时紧张忘了词,口中絮絮念了两三遍,才磕绊地接下去。

秦见月看见暗处的男人若有似无地轻轻笑了下。

-

卸妆准备下班之时。

程榆礼发来消息:在等你。

秦见月旋即珍重捧起手机,双手打字: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榆礼:刚刚。

她不免笑,秦见月:那我快一点。

程榆礼:不着急,我就是支会一声。

秦见月:好。

于是她便悠悠闲闲磨蹭了半小时有余。

沉寂的手机再次有消息传来

程榆礼:还是快一点吧,很想见你。

秦见月莞尔,她加快步子往外面走。

程榆礼刚从外地赶回来,家也没回,就赶来戏馆了。送她回家,他连开车都是悠闲缓慢的。

秦漪今天没回来,秦见月按照礼数该请他去家里坐一坐。

程榆礼也没客气。

第一次来她的家里,他像男主人一样走在前面。

秦见月将院门反锁上,心脏莫名跳动得很厉害。

程榆礼走到一半,回头看她:“你住哪间?”

秦见月顿了下:“楼、楼上。”

见她紧张到说话都结巴,他忍不住轻轻笑着,迈步往楼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