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走之前,他意有所指地道了句:“陛下最近身子可好?”

荀子微扫了眼沈谏,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谏敛眸,回道:“哦,也没什么,天子康泰与否,事关国运,只是想到这些天她连日奔波操劳,随口问问罢了。”

荀子微只道:“早前摔马之后,气血有亏,调养了一阵子,好了许多。”

至少这阵子她没像他刚回京那阵似的,那么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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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后堂寝室。

赵锦繁正请江清替自己请脉。她看着江清边摸着她的脉,边摇头晃脑的样子,问道:“如何了,他还好吗?”

江清笑了笑,还是那句话:“他很好,您也很好。不过您还得多注意休息才是。”

赵锦繁应了句:“知道了。”

她低头去看自己小腹,日子过得真快,从怀上到现在,肚子里那位已有三个多月大,原本平坦的小腹也逐渐有了隆起之势。

赵锦繁抬手估摸了一下大小,觉得大概就像往衣服里加了个馒头那般大。从外边看是看不出她腹部变化的,细看也只会觉得她略微发胖了些。

江清看着她的肚子,神秘兮兮地道:“陛下可想知道您肚子里这位是男孩还是女孩?”

赵锦繁一愣:“现在就能看出来吗?”

“当然。”江清自夸道,“凭我的本事还能看不出来吗?”

赵锦繁莫名有些紧张,道:“那……你说说,朕好提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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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殿内,荀子微处理完公务难得有闲,备了好些新鲜食材,打算做一餐丰盛的。

只不过他似乎不小心备多了些食材,一个人不大吃得了。

他望了眼院中空着的藤椅,想到自己好些日子没去紫宸殿看过他的兔子了,思考过后决定一会儿去紫宸殿瞧兔子时,带一些给她尝尝。

做完决定,他立刻动手处理食材,便处理边想着一会儿该做什么样式,清炒还是红烧。

她似乎更偏爱清炒一些。不过如果清炒的话,多些蔬果搭配会不会更好呢?

思及此,他停下动作,净完手去了趟太液池岸边瓜果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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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走后,赵锦繁去了趟藏经阁,一来将先前借阅的历年春闱及第考卷还回去,二来打算找些与黄河堤坝修建及沿岸百姓徭役相关的书来看看。

原本这些事只需吩咐人替她跑一趟便好,不过她想着这些天一直闷在殿中,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便自己跑了一趟。

她去藏经阁之时,言怀真恰好忙完手头上的事。

他抬头见赵锦繁过来,抿了抿唇,似乎有什么话想同她说。

赵锦繁见此,便对他道:“言卿可否有空同朕出去走走?”

言怀真温声应下,随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宫道上。

此间只有他二人,赵锦繁问他道:“言卿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朕说?”

言怀真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上回荀侍郎请臣查验江亦行的尸首,确认他得了什么病。臣仔细验看过,发现他的病气由胰脏而起,蔓延全身,已经药石无灵。这病很痛苦,自缢对他而言或许是种解脱。”

他顿了顿道:“臣说这些是希望您莫要对他的死太过挂怀。”

“好。”赵锦繁道,“多谢你同朕说这些。”

江亦行曾经很肯定地答应过她,他会是最好的开始,如今糊名誊录制得以推进,或许从另一种角度来看,的确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言怀真道:“原本早该告诉您这些的,不过这些日子楚世子常在您左右,臣……不便过去叨扰。您知道的,他对我似乎有什么误解。”

赵锦繁笑了声:“也是。”

两人又谈及了些琐事,有说有笑地走了一程,不知何时走到了太液池旁。

言怀真看见赵锦繁脸上时不时扬起的笑容,道:“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您似乎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