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繁接着道:“再说那位闺秀。她说自己与表姐一同去佛寺上香, 上完香出来与表姐走散了, 便站在彩雀桥下灯架旁等人来寻。但您不觉得奇怪吗?”
“嗯?”荀子微顺着她的视线朝外望去。
赵锦繁道:“这的佛寺都在临山一带,位于彩雀桥西南面, 灯架却在彩雀桥的右前方东北面,在佛寺隔桥的反面。她在佛寺出来的路上与人走散, 却站在与佛寺完全相反的方向等人来寻,不合常理。”
荀子微道:“因为她站在那,不是为了等人来寻,而是不想被人寻到。”
“那位闺秀家教甚严, 父亲一心望她能攀上高枝。当年她父亲已为她择了一位高门夫婿,但她心中另有所属。那晚她趁着去佛寺上香, 偷跑去见她情郎。事发之时她正与情郎私会,私会完出来,刚走灯架旁,府里人寻来了。”
“怕累及自己的名声,影响婚事,她便谎称自己走失那阵子一直站在灯架旁等人来寻。那晚彩雀桥上出了命案那么大的事,她又说自己一直站在彩雀桥下,要是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怕会引人怀疑,便扯说自己看见了华娘行凶。”
赵锦繁一愣:“这些事您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荀子微道:“出于某些理由,最近花时间仔细了解了一些与言卿有关之事。”
赵锦繁道:“哦,这样啊。那接下去的事不必我说,您也都清楚了。”
荀子微看向她道:“但我想听你说,你是怎么从只言片语看出那些人撒了谎的?”
他朝窗外夜色望了眼道:“时辰还早,再同我说说。”
“成吗?”他轻声问她。
窗外微风撩动赵锦繁耳旁碎发,见他一脸认真她愣了愣,朝他笑道:“那好吧,那我就先从那位老妇说起。”
荀子微道:“嗯。”
赵锦繁道:“那位老妇说自己清清楚楚看到了华娘刺死裴瑾,她出摊的位置的确正对着彩雀桥,不过距离彩雀桥稍有些远。这么远的距离,彩雀桥上无灯,又是夜里,便是视力极佳之人也不能说清清楚楚看到,何况那位老妇她眼睛还不是很好。”
荀子微笑了声:“你怎么知道她眼睛不好?”
赵锦繁道:“从她出摊的位置推测的。”
“那位老妇为了多挣钱,夜夜出摊。彩雀桥往前人流更旺,她却选在正对着彩雀桥那块地方。那处人流没那么旺,但正好是明灯对下最亮堂的地方,方便她赶做绣帕。前头的灯光对正常人而言足够亮了,但对她来说不够,因为她眼睛不太好。”
荀子微道:“那位衙差又怎么说?”
赵锦繁道:“那位衙差说他追贼追到彩雀桥旁,亲眼目睹华娘拿刀狠命刺进裴瑾胸膛,但这是不可能的。”
荀子微顺着她的话,温声问:“为何?”
赵锦繁道:“事发之时,放生之地的百姓目睹是华娘正面拿刀对着裴瑾的尸首。与人面对面才能刺进对方的胸膛。也就是说,裴瑾在被刺时,是背对着放生之地而站。”
“伙计说衙差当时大概追到投飞镖那块地方。”赵锦繁朝窗外指了指,“投飞镖那块地方就在放生之地前方不远处。从衙役跑来那个方向只能看到裴瑾的背面,根本不可能看见裴瑾正面被人刺进胸膛的样子。”
赵锦繁说完看向荀子微:“至于那位老妇和衙差为何要说谎,就要问您了。”
荀子微道:“那位老妇撒谎的原因与金店失窃有关。”
赵锦繁直直看着荀子微:“嗯?”
荀子微道:“因为金店失窃的那只小金虎正是她偷拿的。她的孙子属虎,那晚事发之时,她去给她孙子买金,一时贪念起,顺走了一只小金虎。未免行窃之事败露,便谎称自己那晚自己在出摊,还看见了华娘行凶。”
赵锦繁问:“那衙差呢?”
荀子微道:“那晚他没去追贼,而是去赌了。未免县令察觉他擅离职守一事,便扯说自己追贼看到了华娘杀人。”
赵锦繁道:“那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