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微愣了愣,默了半晌,对她道:“有问题想办法解决就好,哭没用。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赵锦繁很无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做了个梦,眼睛就冒出水来。她一直不是个爱哭的人,正如荀子微所说,她比谁都清楚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荀子微问她:“你需要什么?”

赵锦繁小声回道:“月事带。”

但这种东西,私密得很,且是女子贴身之物,深山野岭的到哪去找?

荀子微面色平静,问她:“你说的东西大概长什么样子?”

赵锦繁比划了一阵,形容说大概是一种布条,里头塞有棉絮,两边缝有系带。

荀子微又问:“你会针线吗?”

赵锦繁摇头。

荀子微起身出门,没过一会儿从外面回来。他问猎户要了几块旧布,取来猎户儿媳留在屋里的针线,坐在桌旁就着烛火,拿起针线照着她形容的样子安静缝了起来。

赵锦繁怔怔地看着他:“您……还会针线?”

荀子微道:“嗯,少时离家,出门在外独自为生,衣裳破了只能自己缝补。你说的东西,应该不难缝,很快就好。你先对付着应急,等下山再想别的办法。”

烛火忽明忽暗照在他侧脸,赵锦繁望着他的侧脸出神,好一会儿后垂下眼眸问:“您不觉得做这事不妥吗?”

荀子微平声道:“更不妥的事,我们都做了,还差这个吗?”

赵锦繁眼前划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咬牙道:“别说了。”

荀子微道:“你问的,我只是陈述事实。”

赵锦繁扯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听见被子外传来他的声音:“我并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帮你解决问题有什么不妥,你也帮过我。”

“比如擦身。”他好心给她举了个例子。

赵锦繁缩在被子里,希望他能立刻把自己的嘴缝起来。

她在被子里躲了会儿,听见荀子微道:“缝好了,你试试。”

赵锦繁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他缝的月事带,瓮声瓮气道:“您先出去。”

荀子微闻言,走出屋外,站在门外等了会儿,听见屋里人道:“好了。”

他进屋问了声:“可以吗?”

赵锦繁道:“……可以。”

他“嗯”了声,又问:“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赵锦繁闷在被中,道:“脏衣还有……被我弄脏的被单。”

荀子微又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干净的被单:“被单换了,衣裳暂且穿我的。”

赵锦繁愣道:“穿你的?”

荀子微道:“你也不是没穿过,有什么问题吗?”

赵锦繁道:“我怕会弄脏你的衣裳。”

她顿了顿道:“听说……这样不太好。”

赵锦繁记得从前宫里有位很得盛宠的妃子,侍寝时刚巧来了月事,她父皇因为沾到了那位宠妃的血,深觉晦气,而将那位宠妃打入了冷宫。她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介意。

荀子微道:“我沾过的人血很多,不止你一个。”

赵锦繁愣了愣,心里不知什么滋味,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过,心跳一下一下的,在胸口乱撞。

换好被单和衣服,屋里的烛火再次熄灭。

赵锦繁安静躺在榻上,捂着小腹眉心紧蹙。

荀子微问:“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赵锦繁觉得这事他也帮不了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告诉他了。

“腹痛。”

荀子微道:“需要我做什么?”

赵锦繁抿唇:“煮个姜汤。”

荀子微道:“这里没姜。”

赵锦繁道:“那可不可以……”

荀子微问:“可不可以什么?”

赵锦繁知道从前七妹生病不适,父皇会讲故事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