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微轻蹙眉心:“你怎在此?”

回浮州不走这条路吧?

赵锦繁眨了眨眼道:“听闻此处风光极好,我很感兴趣,便稍稍绕道前来见识一二。”

荀子微冷眼看向怀刃一行。

怀刃委屈道:“您不是说陛……他有合理要求,都满足的吗?”

往此处绕行的确耽误不了多久行程,想看风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赵锦繁不像是一个有如此雅兴的人。

夜里,荀子微清点完行李,朝窗外望去,正见赵锦繁在屋外赏月。他向守在赵锦繁身旁的怀刃丢了个眼色,怀刃会意退了下去。

荀子微看向站在他窗下之人,道:“说吧,来这做什么?”

赵锦繁笑道:“不是说了吗?来看风光。”她向远处望去:“我从前来过这里,很怀念这地的风光。”

远处连绵群山静谧耸立在圆月之下,再远是层层叠叠的黄土。

荀子微道:“除此之外呢?”他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赵锦繁仰头对上他的眼睛,道:“我在这附近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想要找回来。”

弄丢的东西?荀子微仔细回想了一阵,并不记得她丢过什么,如果一定要算,这几日也就只有他离开了她。如果她想找回的是……

荀子微低头,见她眼里的渴盼满得快要溢出眼底,呼吸一顿,自心口蔓延开一种未知的麻意。这种未知的麻意让他的大脑格外兴奋,比遇见任何强敌都兴奋。

他撇开头去,强压着想上扬的嘴角,对她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赵锦繁一愣:“啊?”

也许是因为被他看穿了心思有些紧张,她反应了好半天,似乎不知该回他什么,只能应了声:“好。”

荀子微瞥她一眼,补了句:“为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这么说,她应该就不会误会什么了。

赵锦繁配合地道了声:“哦。”

荀子微又怕她太失望,想了想道:“如果你实在喜爱这地的风光,多游历一阵也无妨,我会去信浮州,交代一二。”

“真的吗?”赵锦繁闻言一喜,眉梢微扬,“那有劳您了,现在就去信吧。”

荀子微心想,多出去游历,把心思放在外头,总好过处处算计他,与他作对。

赵锦繁看着他提笔写完信,盖上印戳,飞鸽寄出,眼里闪着光,笑意盈盈道:“仲父您总能懂我心意,我还没开口,您就替我都安排妥当了。”

她的心意……

荀子微“嗯”了声,没再多话。

得了他的回应,赵锦繁喜滋滋地回了屋。

明日一早还需赶路,荀子微极难得的点燃了安神香,望能无梦到天明。

他闭上眼,意识逐渐朦胧,似步入云雾之中,意可香的香气自云雾间弥散开来。他陡然惊醒,吹熄了安神香,抬手揉了揉眉心,取过一旁软剑,去了院里。

赵锦繁听见院中响动,推开窗望去:“仲父,这么晚还练剑?”

荀子微额间汗水细密,气息微喘,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闻声动作一顿,淡淡“嗯”了声:“扰到你了,抱歉。”

“没有。”赵锦繁靠在窗前,托腮望着他,“我正难眠。”

她也难眠。

荀子微深深望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提了一句:“我明日一早便离开。”

赵锦繁道:“我知道。”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没有下文了。荀子微问她:“你不同我道声别吗?”

赵锦繁眼珠一转,对他说:“不必了吧。”

“也对。”他们不是需要特意交代彼此去向的关系。荀子微收起软剑,去了净室清洗。

一夜无眠,次日一早,他整理好行装上路,牵着马走到驿站门前,却见赵锦繁也在。

她牵着马站在门前,正朝他望来,笑道:“您可算来了,我等您许久了。”

荀子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