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锦繁盯着信最后的那句话深思。为什么这个人确定荀子微会为他陪葬?
荀子微道:“所以你明白了吗?这里很危险。”
赵锦繁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道:“我明白,但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沃城的子民皆是我大周骨血,如今这些子民性命受胁,身为一国之君,我又怎能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
荀子微苦笑了一声:“我猜到你一定会这么回答。”
赵锦繁道:“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荀子微道:“这句话似乎是我常说的。”
赵锦繁瞥他一眼:“走吧,仲父。”
荀子微顿了顿,道:“或许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赵锦繁张了张嘴,没叫出来。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中秋之前,找到梁冀投放火药的地点,在火药燃起前,将隐患解除。
可是偌大的沃城,与璀璨一词有关的地方何其多,想要找到梁冀投放火药的地方谈何容易?
他们需要人手,为避免引起恐慌,普通百姓不行。大周的兵马进不来沃城,尽管希望渺茫,但他们仍去找了北狄官兵,毫无意外被赶了出来。
梁冀是沃城赌业行首,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的赌徒状告他犯有各种重罪,北狄官府对此见怪不怪。再加上梁冀每年都会上供不少银两给这些北狄官员,这些官员对他这样的“大善人”维护有加。根本不会信任他们这样的外乡大周人。
结果到头来,他们能完全信任的还是只剩彼此。
赵锦繁叹了声:“离中秋还剩两天,还有时间。”
荀子微道:“嗯。”
赵锦繁道:“走吧,分头找。”
荀子微道:“好。赵锦繁眼前没有绝路。”
赵锦繁鼓着脸道:“请您不要抢我的话说。”
他们在北狄府衙门前分别,荀子微去了城东,赵锦繁则往城西方向寻。
梁冀那封遗书上写,将有很多人为他陪葬,赵锦繁猜测他投放的地方,应该在常有人群聚集的地方,且想要伤及多人,他投放的量应该不少。
顺着这个思路,马不停蹄找了一日,没有任何线索。入夜,赵锦繁与荀子微在昨日分别的地方碰头,相视摇头。荀子微那边也和她一样,几乎没有找到线索。
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停下来进食,赵锦繁咬着糙面窝头,看向正拿着水囊仰头饮水的荀子微,愣了愣提醒道:“仲父,那是我的水囊。”
荀子微道:“我知道。”
赵锦繁道:“那你还……”
荀子微道:“我的没水了就喝你的。我们之前一直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赵锦繁道:“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荀子微看着她问:“哪里不一样?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赵锦繁垂眸,心想难道回到京城之后,他们也用一个水囊吗?他就不觉得这样不妥吗?
当然这句假设的前提是,他们都能平安归京。
赵锦繁没再继续想下去,重新理了理思路,继续和荀子微分头找线索。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她把重点放在了璀璨二字上。什么样的地方才算做璀璨?哪里才是沃城最璀璨的地方?
彻夜在城中奔走搜寻,还是无果。离中秋还剩不到十二个时辰,城内仍有大半地方未经搜寻。赵锦繁心里不由升起一股躁意,但她明白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该冷静。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完心绪继续向前。
夜在马蹄声中度过,时间越来越紧迫,赵锦繁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她骑着马奔走在沃城长街之上,日照初升,她抬眼望向山头微露的朝阳,忽然间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
她想她大概明白,梁冀遗言中,那个沃城最璀璨之地到底在哪了。
她立刻骑着马朝心中所想之地奔去,半道遇上了骑马赶来的荀子微。
荀子微并行在她侧边,道:“想通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