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愣道:“你怎知是她们熟识之人所为。”

言怀真道:“臣翻看过元娘死时,府中人的证词,每一个被询问的人都说,元娘死的那晚,她房里并无特别惹人注意的响动。”

“试想,倘若一个陌生人忽然闯入她闺房,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唤人进来,但她没有。这代表着,当夜今屋将她勒毙之人,是她熟识之人。起初她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下手勒她,再后来她的喉部被勒紧,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或是无法出声,因此在她死去的那晚,府中人并未听见她房中有异常响动。”

阿澜恍然,她听着言怀真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小脑门道:“你说人被勒紧喉咙时,无法大声喊叫?孤听闻王家次女在祥云观遇害那晚,守在门外的婆子仆从听见屋里传出她凄厉的惨叫声。这么说来,她在被勒毙前曾遭到过凶手痛击。”

“道理是这样没错。”言怀真摇了摇头道,“不过臣检查过王家次女的尸身,其尸身之上除了被紧勒的喉部,并无明显伤痕,不像在生前遭受过足以致其惨叫的痛击。”

阿澜叹了口气。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正当她毫无头绪时,言怀真道:“殿下很在意此案?”

阿澜应道:“是,孤想要追查出真相。”

阿澜曾听闻言怀真断案如神,于是便问道:“言卿可有何妙招?”

言怀真回道:“没有妙招,只有笨办法。”

阿澜愣道:“笨办法?”

言怀真道:“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一遍查不到线索就查第二遍,重新寻访人证,复核物证。坐在屋里真相永远不会自己跑过来,得行动起来。”

阿澜虚心道:“受教了。”

言怀真收起元娘的骸骨仔细安放好后,打算前往王家重新排查,阿澜跟着他一起动身前往王家。

两人刚出署衙不久,街口忽然横冲出一匹烈马。言怀真望了眼骑在烈马上的人,眼皮一跳。

番外完 阿澜的冒险(完)……

楚昂有阵子没进过宫了, 从军营操练完回来的路上,碰巧遇见了阿澜,面上一喜, 正欲下马行礼寒暄,抬头又瞥见了站在阿澜身后的那个男的,脸色猛地一沉。

因着楚昂是母亲的挚友,又与父亲沾亲带故, 阿澜与楚昂的关系也较之常人更亲近。私下里相处没什么拘束,此刻见楚昂走近, 阿澜忙朝他挥了挥手。

楚昂从马上纵身跃下,走到阿澜身边道:“殿下怎会在此?”说着斜了言怀真一眼:“还与言寺卿一道。”

阿澜道:“孤正与言寺卿一同追查王家二女案,恰好路过此地。”

俗话说得好, 冤家一结不宜解。虽然当年那晚的事是误会, 但这并不妨碍楚昂继续看不顺眼言怀真。尤其是自言怀真重回大理寺后, 在朝中威望日涨, 很有要超过他的势头。若是让言怀真在阿澜面前得了脸,他的威望又将更上一层楼, 这让楚昂不得不提防和警惕。

“王家?是城东那户王家吗?”楚昂问。

言怀真道:“正是。”

楚昂道:“那可巧了, 我与那家的表少爷相熟。反正我接下来也无事要忙,不如随殿下和言寺卿一道去, 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

七岁的阿澜并不太懂男人之间无聊的斗争,想到楚昂交友广阔,对着京城地头鲜为人知的各家秘辛知道不少, 有他在的确更有利于破解谜团, 立刻应了好。

楚昂重新上了马,极为自然地骑到阿澜的小马驹旁,隔开言怀真。

言怀真:“……”

三人就这样骑着马去了城东王家。

寒风席卷着枯叶, 王府门前报丧的白灯已经换下。听闻大理寺来了人,王员外协同夫人亲自迎了出来。引着三人穿过长廊,来到前厅,待这两大一小坐定后,命管事奉上好茶。

王员外靠贩米起家,原本不过是个普通商户,但有一年他家乡闹饥荒,他靠囤积居奇,恶意抬高米价捞了好大一笔。并靠着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