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弓柘木为优,次有檍木、柞木、橡木,竹为下等,最次。

军中的弓,一般都是柘木而成,要是有人以次充好……

他抬手再次在弓上固定的位置摸了摸,脸色和缓了不少。

梅久却抬手指着一处,咦了一声。

傅砚辞抬了抬眼,静静地看了一眼梅久,随即抬手摸向了梅久视线之处。

此处正是烙印被磨破的地方。

傅砚辞的脸沉了下来,好在有面具,看不出来,不过深沉如水的双眸里仿佛酝酿着滔天巨浪。

梅久猜测这牙白色锦袍的公子是大公子傅砚辞。

因为方才她抬头看到了他临窗而坐,穿得便是月牙白的锦袍。

再者……她昨日指甲不小心给他后背还有颈侧挠出了痕迹。

早上更衣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不过她没敢提醒,虽然他如今穿得并不是早上的朝服,不过刚才他进门抬手指点她挽弓,她侧眸之时瞥到了他颈边的红线。

傅砚辞不喜熏香,不过他的衣服还是用皂角洗得,身上有淡淡的皂角以及薄荷的味道。

她猛地想到做梦看书,依稀有什么军中兵器事件,不过她只扫了一眼,什么后果并没注意。

显然眼下,他正在追查此事。

她眼尖,看到了印记被磨破的位置,这才有意提醒。

此时傅砚辞抬眼与她对视

梅久立刻低下了头。

现代职场,老板不喜欢太有能力的人,古代职场,她也不过是个丫鬟,还是别自作聪明了。

她装作意兴阑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转头要出门。

箫彻与傅砚辞对视一眼,此时两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弓箭身上。

因此并没阻拦梅久,梅久出了店门,转头快步离开了。

她出门的时候,门口墨雨等得有些不耐烦,正低头提着小石子。

见她出来,这才拎着包袱跟在她身后。

他们走了不多会儿,已经心中大致有数的傅砚辞和箫彻也出了门。

两个人此时心里都有些沉重,不复来时的洒脱。

他们怕兵器泄露出来,才特意来的鬼市,既怕寻不到,更怕寻到了。

如今本该在前线的东西,被磨平了记号出现在了黑市,还有什么好说的。

军中定然出了细作和朝堂中的贪官里应外合,沆瀣一气。

“将人捆了?”箫彻问道。

傅砚辞摇头,“暂时先别打草惊蛇,再看看。”

两人往前走着,许是太沉闷了,箫彻难得玩笑了句,“你这次的眼光倒是不错。”

傅砚辞并不领情,“哪里能与云智相比。”

云智是箫彻的字。

箫彻听了,嘴角的笑意淡淡的消失了。

他原本家里给定了亲,不过因为他为了查消息方便,不得不混迹青楼,名声一点点毁掉了。

世上总是锦上添花,晴日里打伞,下雨的时候,伞就收了。

他那婚约也是。

伯府的少爷,自然是良配,被开了祠堂除名之后,婚约也就不在了。

“这世上总说男子负心薄幸,可女子心狠起来,也不遑多让。”

他曾经去过孟家,想要见自己的未婚妻一面解释一二。

谁曾想刚爬山了墙,就被人给打了下去。

他苦笑了下,刚想问傅砚辞他如今在祖母寿宴闹这一出,自污名声可是为了摆脱公主?

不远处的锣再次敲响,这次是来云楼。

“走过路过,莫错过。今日优股南边盐井,南边生丝,南边荔枝……”

两人停下了脚步,对视了一眼。

傅砚辞想到之前箫彻的话,“墨风。”

墨风上前了一步,“属下在。”

“五千两银子,买生丝股。”傅砚辞吩咐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