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儿媳当然知道父皇不会禁我们,儿媳是心疼父皇连年操劳都没个空闲,御花园有御花园的好,城外亦有城外的野趣。”

永昌帝:“城外的野趣朕年轻时也领略过,现在年纪大了,看哪都一样,与其出城路上来回折腾,还不如在御花园走走轻松舒坦。”

姚黄:“父皇就是懒,您瞧着才四十出头,儿媳外祖父都快七十了,每年还要亲自下田种地呢。”

又被嫌懒又被夸年轻的永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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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九的黄昏,太子下值后回东宫换上一套常服,再携妻儿来乾元殿向永昌帝辞行。

永昌帝知道一家三口要去太子妃的外祖父家中过夜,侍卫什么都安排好了,便只抱了抱钧哥儿,别的没多说。

两辆外表寻常的马车已经在西华门外等着了,乳母、阿吉上了第二辆,太子妃夫妻带着钧哥儿的推车上了第一辆,张岳、王栋率领八个侍卫在明,另有三队暗卫乔装成寻常百姓分别安插在城门外、前往罗家的路上以及罗家所在的镇子客栈。

太子深居东宫,这些归太子所管的侍卫平时很是清闲,这两日终于能有他们效力的地方了。

马车出南城门时,夕阳正好,姚黄挑开两边的窗帘,扶着钧哥儿看窗外的景。

钧哥儿想往外探头,姚黄要拉住小家伙还得费些力气,赵璲见了,接过钧哥儿,让太子妃去里面坐。

陪着钧哥儿凑在窗边的就变成了太子。

姚黄趴到太子的背后,下巴抵着他的肩头,小声道:“探头探脑,合乎殿下应有的礼仪吗?”

赵璲:“……我要照顾钧哥儿,情有可原,你这样让外面的百姓看见才是失仪。”

失仪的太子妃就做了一件更失仪的事,伸着脖子咬上太子的耳朵。

赵璲:“……”

幸好太子妃只闹了一下就退开了。

当夕阳完全落下,赵璲放下车帘,让车夫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抵达罗家时夜色初初降临,镇上的百姓与左右邻的街坊们都睡了,正好免去被人围观的不便。

罗家的院子很大,罗金花出嫁前住的厢房一直都留着,三年前还因为姚黄带了惠王来做客,夫妻俩走后罗家干脆将那三间旧厢房推倒重新盖了一遍,专门留着招待有可能还会来的王妃外孙女、王爷外孙女婿,没想到今晚果然派上了用场,只是外孙女外孙女婿的身份又升了一阶。

简单地见过礼后,众人移步到堂屋,二舅母端上两碗她最拿手的鸡汤烩面就与大舅母、两位舅舅退下了,只留外祖父、外祖母招待贵客。

乳母与钧哥儿在宫里就吃过晚饭了,这会儿直接去厢房的北屋洗漱歇下。

赵璲安静地吃面,听太子妃与二老闲聊家常。

饭后姚黄陪着健步如飞的外祖母去刷碗,让太子先回房。

赵璲在屋里等了两刻钟左右,太子妃提着两桶热水进来了,看得赵璲直皱眉:“为何不喊我?”

姚黄:“我又不是提不动,顺手就拎过来了,殿下想帮忙,等会儿泼的时候你去泼,就泼北面的菜畦里就行。”

赵璲点头。

姚黄给他介绍这两只崭新的榆木木桶,包括屋子里的被褥巾子橱柜等等,都是新的。

赵璲:“不该让外祖父他们破费。”

姚黄:“还好,木头都是普通百姓常用的木头,被面褥面用的是我之前送过来的绸缎,算上新修的三间房,加起来也没超过三十两银子。”

赵璲从怀里取出一张信封,里面是两百两银票,让太子妃明天离开前交给外祖母。

姚黄:“真不愧是财神爷家的公子。”

赵璲揉了一下太子妃的脑顶。

就这么一间空屋,今晚夫妻俩肯定要在一个地方洗了,可太子坚持让太子妃先洗,他坐在昏黄的烛台旁背对太子妃看书。

有这么一个矜持的夫君,弄得姚黄也容易害羞起来,擦个身子擦得提心吊胆的,就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