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松开。

一声撞钟鸣声格外地大,震得卿舟雪双耳欲聋。她接连撞了九下,任由庄重的钟声朝四面八方荡开,如风一样刮向远方。

在钟声风声呜咽悲鸣时,卿舟雪立于钟楼最高处,白衫被高天上的长风吹开,猎猎作响,她俯瞰整个太初境,一时怔然,心中空落落一片。

掌门仙逝了,太初境的一个时代已经落幕。

而她是最后的见证。

*

掌门的衣冠冢和前任掌门,还有他的师娘离得很近。说是衣冠冢,其实里面什么布料也没有留,唯独留了一把他生时最常佩的宝剑这是卿舟雪执意放进去的。整个剑阁的弟子,包括萧鸿与陈莲青师兄,在这一日皆显得沉默不语,在掌门坟墓前守了良久。

修道之人并没有葬礼这一说,因为知晓脚底下有阴曹地府掌管投胎诸事,他们无法干涉,只能默默祈祷逝者来生安康。

长老们很快调整过来,着手准备下一任掌门即任大典。

越师叔眼眶尚红着,过来让她试衣服,本想安慰一下卿舟雪,结果却发现卿师侄比她想象得要坚强很多除却卿舟雪本就少说的话更少了一些,几乎是惜字如金,其他倒是没什么异常。

长发半披半挽地挽作发髻,白玉冠束起,装饰不多,但较为典雅。

卿舟雪慢慢将衣服换上,这算是礼服,甚为厚重,依旧是以太初境传统的白色打底,其上绣着灵鹤的纹样,翩然欲飞。

她本就生得清丽,这样一打扮,更像是下凡渡劫的九天玄女,幽冷得生人勿近。

“你现如今是什么修为了?”

卿舟雪理着腰带,答道:“大乘初期左右。”

越长歌凝眉:“无情道这般厉害么?这才短短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