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如展开的扇面被轻风吹开,云舒尘并没有砸在地上,她被一只手臂捞住,坠入温软的怀抱。
“出其不意,很不错。”
她的音色本冷,轻声说话时更如泉入幽林。云舒尘贴在她的身上,她的话更像是贴在耳畔言语。
“你真的很有天赋。”
不知为何,云舒尘在一片疏淡的清香中有点头晕。不知是因为师尊直白的夸赞而欣喜,还是被她香得找不着北。
她不是隔着外衣被她抱着,而是被罩入了松散的衣袍之内,隔绝了一切料峭春寒。
她感觉自己被晕乎地扶正,再回过神时,卿舟雪已经转过身去,将外衣披好理顺,自纳戒之中重新取了一根腰带系住。她素手一抬,断掉的衣带飞入掌心,被收了进去。
云舒尘在一旁屏住呼吸看着她的背影。她披衣的那一刻,两袖白衣亦被振起来的微风扬起,不知为何,有一点美而不自知的勾人。
卿舟雪回眸看她,注意到了她有些微红的面颊,她问:“累了?”
云舒尘对上那双清若潭水的眼,倏地垂下眸去,又极快地抬了起来。
她看向卿舟雪身后,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眼睛被太阳光照得有点痛,但是偏不去看她。
她有些不敢看她。
第211章
“不累的。”
她在心底呼了一口气,面上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余韵还带着点薄红,愈发娇艳。
在卿舟雪眼中,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那种。因而并未往进一步的方向考量,也没觉得刚才那个扶她的拥抱太过亲密,只当她是动得太多,有些出汗。
云舒尘却匆匆地转移了话头,“……有天赋,真的吗?”
“在应变上,很聪慧。”卿舟雪言简意赅道。
云舒尘却不如方才那般高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轻哼一声:“剑法呢。”
“你都未用上,我也不知该如何评判。”
卿舟雪回想了云舒尘刚才那一招算是偷袭,更近似于一种袖中藏匕的暗器,只不过被她换成了软剑,于剑术上实在看不出什么。
用了一点一刺,情急之下,顾不得端正,情有可原。
卿舟雪思索了片刻,安慰道:“起手式不错。”
“……”
哪有这样安慰人的。云舒尘在心底里郁闷至极,一想到方才那一瞬的心悸,莫名其妙的,竟更觉得郁闷了些。
她拿起地上那柄秀气的长剑那是卿舟雪特地为她选的。刃薄,质轻,拿着又漂亮。
“我再练一会儿。”
槐树下又多了一个人影,慢慢地琢磨着那剑法。她记性的确不差,招式可比希音背得熟,只可惜有些得其形而不解其意。
剑法若不解其意,打斗之时便很难用出来。方才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以剑破招,而是想办法不择手段地取胜。
而剑道并不全在于取胜。就连神山庶留下的无情道剑法之中,凌厉冰冷至极,却仍体现着“以剑论道”、“意与美”“解与结”的深
第300节
蕴。
“出剑时,不要多思多虑。”
“将剑想象成自我。譬如庄周与蝶一般,难舍难分。”
卿舟雪负手而立,站在一旁。
云舒尘一剑刺出,随即站定,闻言不解道:“我不去想,该如何确定时机已至?”
“你若真成了蝴蝶,就自然知道何时需乘风归去。”
这些话,大抵是卿舟雪学到如今毕生对于无情剑道的理解。一切不强求,不计较,就像庭前花开花落,四季轮转那样自然。
“寂灭”,原来也不是一片死寂。
万物轮转,终将回归于寂灭,也会重生于寂灭。
她从未对另两个徒弟说过,因为那两个孩子根基还太浅,大抵不能领会其中深意,只会带来误导,尤其是希音,极有可能嚷嚷着“那我怎么舒服怎么出剑,再不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