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等到楚行书撤军回京,边关放开,避免夜长梦多,霁明柔只能匆匆安排,将人送走。

玉棠眼圈早已红了,此时听见霁明柔似是无奈的话语,更是抑制不住的落泪。

“郡主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放弃媛苼姑姑了吗?可...可是贵妃不是说过,要保住媛苼姑姑的性命么。”

玉棠此生头一次质疑霁明柔的话,全因亲情牵绊,玉棠父母早逝,媛苼姑姑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在玉棠眼里,媛苼姑姑就是母亲。

“玉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不能救人的事了,你要知道,媛苼是霁家家奴,是母亲生前的心腹婢女,若不能撇清关系,就不是死她一个...”霁明柔摇头,咬牙说道:“我不能拿霁家冒险,霁家虽只有我一个主家,但通敌之名若是坐实,就要牵连霁氏上上下下几百口的性命。”

也会牵连到阿珏他们几个,还有兄长和镇远侯府...

霁明柔现在只恨她当时心软,听了母亲临终前的嘱咐,想要放媛苼一条命,早知如此,她就该亲手把这个祸患除掉!

“不,不会的,还有晋王和魏王两位殿下在,郡主宽心,霁家不会有事的。”玉棠清醒过来,虽控不住心痛,但知道利害。

“呵。”霁明柔冷笑,“那密折就是燕璃送来的,南疆现在的知州就是燕璃曾经的幕府,恐怕动手的人就是燕璃。”

就是个孽障,嘴上说的比谁都好听,但胳膊肘从没向着她过。

燕璃那颗心,最终向着的只有燕珩,身为皇室血脉,最看重的,是大燕。

其实燕璃站在大燕亲王的位置看,他没有错,错的霁家,是她。

她是个自私的人,无法做到与燕璃共感,心中只能装下这个小家。

......

荆州的日子转眼就过去,马上就到了再次登船的这日。

只是这次的气氛不在像上次那样松泛,紫宸殿的宫人们都低着头,帝王身上冰冷低沉的威压随行,眼神锋利如冰刃,仿佛随时要大开杀戒。

其实,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日了。

饶是燕珏这个心大的,都感觉到了皇兄身上异常冰冷的气息,再看圣驾后面那些宫人颤颤巍巍的模样,只觉得阿姊若是再跟在皇兄身边,怕是得有灾祸啊!

荆州的官员送行,一个个赔着笑僵了的老脸,皇兄楞是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些草包官员便算了,但任荆州军史的崔远舟可是在皇兄身边呆过好几年的老人,就这...皇兄也是一张冷脸,还更甚了,跟要杀人似的。

咦...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