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转,发觉进了后院的小花园。祝余慢慢停住脚步,见她不再往前走,萧持钧转过身:“怎么了?”
祝余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萧持钧看着她,似是在等她说什么,她却摇了摇头,跟了上来。
萧持钧似有所料,抿抿唇,什么也没说。等到了小花园深处的墙角,他再次回过身,看了祝余一眼。
如有实质的一眼,像是透过皮肉,看穿她的心虚。等萧持钧蹲下开始掘地,祝余这才深感大难临头。
方才还存着些侥幸,这回见他一言不发,手下动作却快,不一会儿泥土深处就露出个小木盒来。
祝余轻轻地蹲在萧持钧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萧持钧罕见地有了些脾气,未曾理会她,手拂开木盒上的碎土,又用帕子细细擦拭干净,而后径直递给祝余。
未置一言,只是拿一双眼轻飘飘地盯着她,目光好似盘问,叫祝余不敢轻易抬起头来。
两年前,她曾经回过侯府。
那时方入宵衣卫,行事还不太周全,被追杀逼的没办法,四处躲避,东宫暂时回不得,戏班子的小院也不敢去,怕撞上萧持钧。
最后想到了侯府,从前萧持钧最不爱待在府里,不是在外头就是窝在戏班子,于她而言,侯府确是个好去处。
躲了几个时辰,果然没被发现,等追兵散去,她正欲离开,手一摸,发觉身上已没什么银两,本欲从侯府顺走些,又担心会有人发现,惊动萧持钧。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小花园里的东西。
小木盒里是她这些年的月例,还有些平日里贵人们赏赐的东西,一点一点积少成多,有了一笔可靠的数目。
旁边还有一个小木盒,是萧持钧的,装的是他在京中偷偷做生意赚来的银票,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唯一只属于他自己的产业,与侯府无关。
这是他们为回北境攒下的盘缠。
那时她问萧持钧愿不愿意跟她走,他虽未回答,但却置了这一对木盒,后来祝余将自己攒下的钱也放进去,挑了个良辰吉日,两人将小木盒埋在了侯府小花园里。
祝余当时只是想拿点钱应应急,因此只挖开个盖,取了银两便埋回去,她没想到萧持钧会发现。
她接过小木盒,熟练地掏出怀中钥匙,开了锁,却惊讶地“咦”了一声。
木盒的盖子几乎是弹开的,里边满满地塞着些银票。祝余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看着萧持钧,后者却别开脸,不去看她。
祝余蓦地想起什么,抓起小铲子,将旁边的小木盒也挖了出来,她草草拍了拍上面的泥,又用另一把钥匙开了锁,里边空空如也。
“你这是做什么啊……”祝余喉头震颤,用手摸了摸小木盒光滑的底板。
萧持钧拿过空空的小木盒,对上祝余难过的表情,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嘴角伤心地下撇,眼睛里蓄着泪,还有些生气。
他缓了缓心里难言的情绪,这才开口:“怕你不够花,又不肯去取另一盒。”
那日他生着病,待在府里没出门,在小花园喝了药,有些困乏,便靠坐在树下打盹。
很久以后他都以为那时是他的幻觉他看见祝余在往小木盒上盖土。
高热夹杂着耳鸣让他意识模糊,耳边尖锐的幻听,叫嚣着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几乎碾碎他的神志,某个瞬间他眼前一黑,有那么一小会儿看不见任何东西。
那段时间他常常会有这样的病痛反应,因此也不算异样。
等眼前再次清明,哪里有什么祝余。
只是夜里入睡前,他脑海中又闪过当时的片段,那时已至深夜,更深露重,府里静悄悄的,他挣扎着爬起来,提着灯独自又去了小花园。
想要将小木盒挖开,却在动手的第一下就愣在了原地那处的泥土松软,虽让人有意压实了,但一下铲子,还是很明显。
不敢相信手下的触感,他三两下便挖开,去捧那只小木盒时,手抖得厉害,寂静的夜色里,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