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话,盛西庭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慢慢的说了句,“...宁、言熙...也、可以...”

他的意思很明确。

反正魏岚也把宁言熙当自己的孩子,盛老爷子也没把宁言熙移出盛家的户口,只是让他跟着已故的盛老太太姓而已,对外,依旧可以宣称宁言熙是盛家的继承人。

盛家,不算是后继无人。

“混账!”盛鹤年听懂了,气得又想给他一棍子了,他怒骂起来,“那能一样吗?阿岚感情用事,但盛家可还是我说了算!我还没老糊涂呢!”

骂完看到盛西庭灰败的神情,他心里又觉得不忍,沉沉叹息着开口,“西庭,就算是为了季小姐,你也不能倒下啊。”

“难道你想再也看不见她吗?”

“就算是捞...捞起来,也得你去亲自送她走,不是吗?”

“振作一点,好不好?”

说到后面,已经是在哀求了。

盛西庭无力的往下倒去,缓缓的闭上眼。

“知道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的开口。

听起来像是答应了。

-

第二天一大早,盛西庭就要出院,盛鹤年知道拗不过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去检查去了。

只是叮嘱跟着他的四个保镖一定要盯紧,片刻也不许放松。

保镖们对视一眼,战战兢兢的答应了。

盛西庭就当看不见身后跟着的人,沉默的往外走,步伐迈的很慢,但却稳稳当当的。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被推着过来的林雾宜。

她也坐在轮椅上,鼻腔里还插着氧气管,一副大病未愈的虚弱样子。

在他病房门前不停转着圈,踟蹰着不敢上前。

看到她,盛西庭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盛鹤年,又看看到了他面前一言不发的林雾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好笑。

唇角刚勾起,就飞快的落了下去,他看着突然开始掉眼泪的林雾宜,沉沉的叹了口气,“雾宜姐,哭什么?”

“盛、盛西庭...”林雾宜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向来张扬的人这一刻抖的像鹌鹑,一边哭一边道歉,“...对、对不起...”

“……”

盛西庭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于是朝给林雾宜推着轮椅的男人点了点头,哑声说了句,“麻烦你,照顾好雾宜姐。”

说完越过他们就要走。

“等等!”

林雾宜对晕过去之后的事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刚一醒来就听说盛西庭差点殉情,吓的她立马赶了过来,叫住盛西庭后,又从他那张沉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犹豫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了句,“你...你别太难过...”

“月舒她...月舒她...”

听她提到季月舒的名字,盛西庭条件反射的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神情却一寸寸的灰暗下来。

林雾宜看的不忍,别开脸擦了擦眼角,这才哽咽着继续,“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毕竟月舒她...她那么爱你。”

“对,月舒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不然月舒...会不安心的...”

盛西庭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来安慰他的,还是专程来捅刀子的。

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表情凝固的默然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她...你们...之前,她玩的开心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盛西庭只觉得自己心口破开的那个大洞又撕裂了一些,剧痛像毒药,随着血液往全身奔涌。

浸染得连骨头缝里都在止不住的疼。

他几乎站不稳,一手撑着墙壁,低头执拗的看着回避他视线的林雾宜。

像是这个问题对他十分的重要。

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