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提了一大块羊肉回院,刚进院门,听屋里有陌生人的声音,下意识皱了皱眉,快步过去。

听见她脚步声,屋里人出声,是一道陌生的男音:“是不是镜儿哥回来了?倒是巧。”

许镜还没踏进正堂,目光穿过正堂门口,里面坐了好几个人,人都有些眼熟,似乎是许家族人。

其中有一对男女打眼些,男的四十来岁,女孩只有十六七岁,眉眼和嘴都很相似,看模样是父女,

其他三个人的年纪,和许镜差不多,都是青年。

许镜眼里闪过一丝困惑,瞄到八仙桌上的礼品,心中有数,冬至倒是走亲送礼的好日子。

晚些时候,她还打算送些羊肉汤给陆家和许二伯公家。

许镜还没开口,那中年男人又笑着说:“果然是镜儿哥回来了,呦,这羊肉买得不少哩。”

他转头看向八仙桌旁坐着的许奶,捏了捏嘴边的八字胡,面上露出和煦的笑来。

“三伯娘,你家镜儿哥真是孝顺,能耐也大,如今族里也少有孩子,像镜儿哥这般出息,能置办出家业的。”

“族长和族老几个听说了,都夸赞你家镜儿哥有出息哩。”

他这话夸得直白,却是夸到许奶心坎上。

许奶嗓音平淡,话语里有丝与有荣焉在。

“她成天没个正形,也就能弄些吃的回家,哪里你说得那般厉害,能少惹些事情,我就阿弥陀佛。”

“你看,都是成了婚的大人,还没个礼数。”

说着,许奶对许镜道:“你六堂叔和你许娇堂妹,还有三个堂哥堂弟提了礼来看咱们,怎么也不和人打声招呼?”

许镜也不反驳她,依言问候那位六堂叔,以及剩余的几个堂弟堂妹。

许奶旁边的宋渔起身,乖觉提了她手里的羊肉去灶屋,方便许镜留下来和客人继续谈话。

一番寒暄,许镜坐在八仙桌旁,和这些不速之客聊天。

几人都是冬至带礼而来,面上倒还维系几分体面,没直言让许镜后面赚钱带上他们,不过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刻薄不讲礼的人,能不讲礼地直接拒了去,毕竟人不占理。

可若这般,只是来亲近些关系,不明面儿上讲,客气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倒是不好直接拒绝。

许镜便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同样说些客套话,含糊过去。

送走几个来客,许镜颇有种应酬的感觉,这样的情况,以后恐怕不会少。

许镜到灶屋,教宋渔如何熬火锅汤底,帮着洗菜切菜。

两人闲聊起来,才听宋渔说:“他们都不是一块来的,有的来得早,有的来得晚,赶巧你不在家,去了县城,便都一块等你回来。”

“我说这么坐这么多人,还以为他们提前串通好,一块带礼来找我。”许镜腹诽。

“这礼可不好收,你打算如何回这礼?”宋渔问她。

许镜摸着下巴沉吟道:“若是咱们雇了人,请人跑一趟回礼,倒也说得过去,这不没人么,还得我亲自走一趟,说实话我是不大想去。”

“亲戚往来就是这般,你这样说,也是雇人的好处了,少许多不必要的交际,面上过得去就行。”

“那是。”许镜含笑赞同。

两人说着闲话,锅里的汤慢慢熬,熬到羊骨汤奶白奶白,飘出鲜香味来。

另一口小煮锅也放了老鸡熬汤,等锅底料弄出来,便由老鸡熬的鸡汤混合羊骨汤做汤底。

这里牛很是珍贵,在官府有报备,市场上一般只能买到老牛或病牛肉。

牛油便不大好买,许镜用了猪油替代,把能找到的香料,干辣椒、八角、桂皮、香叶、草果等用小火煸香,滑油下去炒锅底。

整个灶房都弥漫出浓郁的香味儿,宋渔忍不住道:“好香。”

“可不香么,放这么多油和香料,还加了鸡汤和羊骨汤熬煮。”许镜勾唇回答。

等将锅底汤熬好,倒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