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杂货铺子大,同许镜两人一样早早来备年礼的不少,来这里的人大多穿得体面,皮帽长袍,多是镇里中等家境的人家。
过两天又是腊八节,要煮腊八粥。
这边煮的腊八粥多用糯米、粳米一类,里面加些豆类,干果,还有如桂花一类的干花啥的,增添复杂风味。
许镜感觉有点像是前世蓝星的八宝粥,反正她瞧着宋渔每种小小份儿都买点。
有红豆,绿豆,松子,胡桃,杏子,花生,干枣,桂圆,莲子,山楂啥的。
买完这些,店里还有如桃、杏、梅、枣果肉脯一类卖。
价格不太亲民,便宜都得一二十文,贵些的好几百文。
便宜的果肉脯,用粗糖腌渍,散装,拿油纸包了去。
稍微贵一些的果肉脯,装样当年礼送人,便由小陶罐装了密封。
小陶罐上还有干货店的印记,罐口系一红绳小,模样瞧着玲珑喜人。
吃完的果脯陶罐,店家也回收,五文一个。
许镜买的果园,等到明年秋天结果,除去拿来酿酒外,也有心做果脯这一块,算是提前了解市场行情。
两人买得热闹,大包小包不少,赵大郎两手都提不完,干脆在街边买了个竹编背篓来装。
许镜手里也提了点,唯一空手的,便是宋渔了。
到店家处结完账,东西都让赵大郎送回牲口栈的驴车上去。
两人估摸着点,看时间差不多,便回了福生酒楼。
福生酒楼掌柜见两人回来,热情迎接,将二人请到楼上一个包间,亲自作陪。
这顿酒席算得上应酬,离不开桌上的酒,女掌柜和许镜都喝了些,喝得倒是不多。
唯一滴酒未沾的,只有宋渔。
在外边,她少饮酒。
期间许镜有心打听酒坊行当的事儿,或多或少还真让她打听到一些。
女掌柜和她吐苦水:“酒楼酒楼,酒占半头,最近酒价是真不景气,眼睁睁瞧着不断往上升。”
“这是为何?”许镜好奇问,她也知晓最近酒价有点高,清酒浊酒的价钱都上涨了一两成,她去酒买酒,还能听见一些酒鬼怨声载道的声音。
“嗐,”女掌柜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咽进肚里,慢慢解释道,“我也是听东家说的,听说边关那边不太平,深秋那会儿,红毛鬼闯进关来劫掠了好些东西,大家都以为是红毛鬼跟往年一样是为了过冬,来打秋风的。”
“不成想,一波红毛鬼竟然拿打秋风做遮掩,伙同一些丧良心的商人,往自家搬咱们大康的粮食,幸得祝老将军眼光毒辣,抓住红毛鬼的尾巴,把那些个黑心卖/国商人都抓起来杀了。”
“红毛鬼阴谋没得逞,恼羞成怒,赶了一波前些年被劫掠去的大康百姓到边城外,要求祝老将军拿那些个大康百姓换粮食。”
说到这处,女掌柜啐了口,义愤填膺:“那些个杀千刀的红毛鬼,就是披了张人皮的狗玩意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若不是一二十年前,咱们大康遭大殃,内忧外患,又逢灾年,哪里让他们抓了咱们那么多人去当奴隶。”
说着说着,女掌柜有些黯然神伤,她当年也是逃荒的一员,年纪刚二十出头,第一个孩子才两三岁,逃荒时生了病,没挺过去,没了。
“可恨祝老将军年纪大了,若是年轻个十几岁,朝廷再强盛些,必定把那群红毛鬼赶回草原深处去。”
说完,女掌柜闷了一大口酒。
许镜听得认真,问:“所以那些个被红毛鬼赶到边城的百姓,是前些年逃荒被劫掠去的那批?”
“有一些吧,不会全是,这些年红毛鬼入关,除了抢钱抢粮,有时候还抢人哩,不过前些年逃荒的人在里面应该占大头。”
“朝廷也八成会同意祝老将军将人赎回来,毕竟是咱们大康的百姓,这会儿估计在筹粮了,粮食涨价,酒不就跟着涨么。”
许镜总算了解了内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