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看了他一眼,隐约明白他的心思,点头:“是,要做事儿,哪里少得了人手,新来的人将事情分摊了,赵叔你才好跟着到处跑不是。”
“不然事情忙起来,我手里都没人可用。”
赵大郎闻言,顿时露出笑来:“是,我跟着郎君,听郎君的。”
这不就是最亲近主家的管事?赵大郎心头更有冲劲儿了。
两人说话的当口,牙人喊了一波人来,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年龄横跨二十多岁到四十岁,皆是青壮。
他们穿着破烂麻衣,身形瘦削,面带菜色,有的甚至脸上,裸露的皮肤上,还能看见伤痕,一看就是饿久了又遭受过磋磨的人。
经历两三千里的奔波劳累,哪怕在许镜面前,强打精神,仍然难掩其疲态。
几顿的饱饭,或许能让人恢复一些精气神,却无法短时间内恢复到正常的体型。
牙人也觉得这些人精神头不咋好,训了一句:“都精神点,客人来挑人,挑中你们中的一个,谁就有机会获得活计。”
“说不准做几年活,你们还能给自己攒些家底,顺利回乡去,联系上家人和亲朋。”
这话稍微激励到在场的人一些,他们都是背井离乡,想要返乡,不得不卖身求活儿的苦命人,不由得眼睛稍微亮了些。
许镜跟上次选赵大郎家一样,对每人都细细问了问。
最终选了一对帮地主种过果园的三四十岁的中年夫妻,两个老实憨厚、会种庄稼的青年,还有一个脸上有疤,但是会酿酒的年轻女子。
总共五人,都会些技艺,比普通人贵些,签的都是生契,和许镜是雇佣关系。
累计平均每人十四两,交付银钱七十多两,顺便由牙人办理好户籍落户。
这一次买卖将许镜七八天帮忙开路所赚的银钱,全部折进去,她还得倒贴一些银钱。
许镜又给了赵大郎十两,让他给几人买些两身行头和日常必须用品,然后将人带回家去。
她自己独身一人去了趟祝雨所在的二进院子,领了开路加上打猎的银钱,拢共五六十两。
几趟忙碌下来,许镜回家时,已是申时末。
新来的五人都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由宋渔分配了屋子,几乎把前院的几间厢房和耳房都住满了。
后续如果许家还想招人,就得扩建,增加后院或别院。
周大娘子一家是不跟许镜三人一起吃饭的,这新来的五人同样。
许家三人吃完饭,许镜和宋渔各自洗漱后,回到自己屋子,这会儿终于没了别人。
两人一如既往躺在床上说些闲话。
“怎得雇这么多人回来?不是只招两个就行了么?赵叔带人回来,还吓了我一跳。”小姑娘抱怨。
许镜笑道:“人多些好分摊事,正好过个两天秧苗就要移栽到田里,到时候要花好些人力。”
“再过阵子高粱苗也得移栽,移栽完,长一阵儿又得施肥,这些活计做得慢,精耕细作,可不费人力。”
“三个短工再干一段时间,结算工钱走了,家里现在这么多活计,要累死你我阿。”
宋渔嗔了她一眼:“你每回都说得头头是道。”
“家里不是还要开酿酒坊,又得招人,到时候可又是一大笔支出,多少银钱都经不住你这般造的。”
许镜莞尔道:“放心好了,我已经和福生酒楼掌柜的谈好了,等手里头的几百斤高粱酒卖出去,又是一笔进账。”
“这般一进一出,便要累得你一块看顾着些。阿渔,幸好有你在,不然我都分身乏术,还要头疼管账的事儿。”
“想找个好用顺手,又不会贪墨的账房,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呢。”
许镜这是又在夸她了。
“你倒是会说些好听的,亏得是女子,不然不知哄骗多少小姑娘去。”
许镜侧身,手臂压在脸颊下,半支起身子,含笑盯着小姑娘:“女子就不能哄骗小姑娘了?阿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