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破破烂烂,又脏又廋,比乞丐好不到哪里去,连老夫人都差点没认出来。
还是郎君老屋邻居张婆子,将人带到主院去的,若非守外院的门房认得张婆子,定是不让人进门。
母子二人相认,相互抱着痛哭流涕,好一番哭诉。
等缓了情绪,周大娘子烧了热水,让许向南里外里收拾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裳。
许奶又叫周大娘子给自己儿子端了些吃食来。
许向南吃得狼吞虎咽,他这些年就不曾吃过这般精美的吃食,哪怕是没逃荒前,也没吃过。
许奶一直心疼看着自己儿子吃,等到许向南吃得差不多了,她才问起始末。
许向南闻言,悲从中来,说了二十年前和许奶、老五两个失散后,怎么被人群裹挟着,大哥又怎么在路上惨死,他们跟爹又如何被红毛鬼抓去做奴隶。
没个一两时辰,其中遭遇说都说不完,许奶听得落下泪来,抱着自己最后一个儿子失声痛哭。
“娘,早晓得我们当年就不该分头走,不然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说不定大哥也不会死,现今他更是只剩下大川这一根苗苗。”
听得他提及剩余的人,沉浸在悲痛中的许奶,闻言缓过神:“你爹咋样了?还有大川,除了你,还剩下哪些?”
“柳儿那丫头呢?她不是跟你们一起?”
许柳儿是老大许向北的小女儿,比许大川小两岁,那会儿跟着许爷他们一块跑的。
许向南叹气,搁下筷子,抹了抹嘴:“柳儿跟大哥大嫂一块没的,被流民裹了去,就大川运气好些,他被大哥喊去林子里捡柴,反倒是躲过那一帮吃人的流民。”
“大川跟我一块来这凤阳县了,在矿区里挖矿。”
“至于爹,他之前明明身子骨一直都好,不知怎得感染风寒,一下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