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事儿,还得靠侄女啊。”

许向南低声劝说许奶,但都在一个屋子,声音再小,又不是聋子,总归都听得清的。

大家都摊明牌了,还搁那儿演呢。

“你个没出息的!连镜儿哥都压不住!”

下意识的,许奶又喊起许镜之前的称呼来,可是她再闹,也知道,闹到外面去,她如今这狠心的孙女,真能将许向南和许爷的事儿拖着不办。

许镜抬脚刚要走,许向南叫住她,叹口气,苦相更甚:“侄女,就按你的来吧,喊村长和族老来做见证。”

现今没有他法,只能顺着他这厉害的侄女来,毕竟自己的事儿都在人手上捏着。

那能让他累得脱层皮的矿场,他是一点都不想去干一天。

许镜转头,看了眼许向南,又看向许奶:“奶,你呢?”

许奶冷哼一声,撇过头去,算是默认。

许镜倒是无所谓,早食也不吃了,让赵大郎跑一趟村长家,许二伯公家,还有几个和许家关系不错的族老家,让他不用隐瞒真相,照实了说,将人都请来。

其实昨天下午许向南回来的消息,经过张婆子的嘴,已经朝村里四面八方扩散。

早在许镜回来前,村长、许二伯公还有一些和许家关系好的许氏族人,就来看过许向南。

和许奶一样,他们完全没认出廋脱像的寒酸乞丐,竟然是二十多年前的年轻后生许家老二。

赵大郎说许家要分家的消息,跟道惊雷一样,炸开在村长和许二伯公,还有几个许氏族老跟前。

更令他们骇然的是,镜儿哥不是镜儿哥,而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于是村长几个接到消息,急冲冲朝许镜家来。

其他两个族老腿脚慢些,村长和许二伯公到的时候,赵大郎陪他们还在路上。

许镜喊人在待客厅的桌上,摆上写分家文契要用的笔墨纸砚。

村长和许二伯公进来,见到的就是许镜和宋渔坐在一处,许奶、许向南坐在另一处,屋内静得可怕,谁都没有出声。

“镜儿哥你……”村长瞧见恢复女装的许镜,愣了愣,嘴里的称呼顿时喊不出口。

许镜倒是面色正常,笑眯眯和他、许二伯公打招呼:“村长,二伯公,你们来了,都坐,都坐。”

“你,哎……”村长哪怕知晓许镜是女子,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欣赏的年轻后生,突兀变成女子。

许二伯更甚,在许爷他们没消息之前,他一直都当许镜是顶立许家门户的男子,现在许镜摇身一变变成女子,许二伯公眉头紧皱,深深吸了口旱烟,吐出浓重的烟浊气。

“听说你们要分家,怎得?镜儿哥,算了,我还是喊你镜儿姐吧,”村长捋了捋自己舌头,感觉都有些喊不清人,“该不是因向南的事儿,你才要分家吧?”

“他的确是你二伯,虽说他才回来,也是许家的人,怎么还闹到分家的地步?”

这也是村长在路上困惑的点,困惑和震惊交织,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许镜笑容不变,又意有所指:“村长认为,我为何隐瞒了二十几年的女子身份,现一朝袒露人前?”

村长瞬间明了,还能是什么,许家真正的男丁回来了,要许镜这个假小子要让位呗,他下意识就看向许奶旁边一脸苦相的许向南,不自觉皱了皱眉。

许二伯公一直抽着旱烟,静静听着,听到许镜这般解释,沉沉的目光也看向许奶和许向南。

许奶其实是有些怕许二伯公的,毕竟她隐瞒许镜女子身份二十余年,其中许二伯公一直因为许镜许家独苗的身份,极为照顾。

感受到两位老人的注目,许向南颇有些压力,但又挺了挺胸膛,毕竟他才是许家真正的男丁。

“村长,二伯公,你们合该劝劝我这侄女,我爹、大侄子都没回来,她便想着要提前分家。”

“是啊,她就是个不孝女……”许奶话说到一半,瞧见许镜似笑非笑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