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肯定是要逃的,这个山村村民们愚昧、消息闭塞,而且村民格外团结、行事霸道。

不论是小永年还是这具身子的主人,都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但凡他们喘口气,都会要努力逃跑的,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既然如此,胡安阳又不知道自己这场梦什么时候醒来,只能尽快采取行动。

胡安阳整合着原主脑海中的记忆,琢磨许久还是将逃跑路线定在了那让村里人都奈何不了、湍流的河道。

暑假刚开始,天气炎热,农田里的玉米急需要松土、追肥和浇水,山村里的人们没有农机帮忙,全靠着手里的锄头、肩膀上的担子,像是小蚂蚁般起早贪黑地劳作,不敢错过庄稼生长的关键期。三五天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如今正是他们累极、容易松懈的时候。

毕竟村子里有大半年没有进新人了,之前外来的女人和孩子们,早就在日复一日饥饿、被狠揍的疼痛,以及一次次被抓回的绝望中麻木认命了。

胡安阳没有耽搁,就定在今晚行动!

虽然原主的父母默认了家里老太太的安排,出于愧疚,他们临走的时候给原主准备了一大包吃食,还塞了些钱和票。

胡安阳拆了一包饼干,用包装纸将钱和票给仔细包好塞到衣服里,又抓了一把补充体力最快的糖果,也仔细包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农家院的院墙不高,甚至还用一些荆棘、木板捆绑成栅栏。她身子轻巧地翻越过去,竖着耳朵辨认屋子里众人的呼吸声。

胡安阳突然眸子一眯,身形极快地紧贴着墙壁,藏身于阴影中。

只见皎白的月光下,正屋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慢吞吞地跨出门槛,冲她而来。

胡安阳眼睛一瞪,刚才她还琢磨着怎么将人救出来,这会儿人自个儿到她跟前报道了。

不过她没说话,带着他又翻回原主奶奶家,在库房的墙壁上寻到三串塑料水桶。原主的爸爸是镇上的工人,每次回家都要给老爷子打一桶散酒。

老爷子是将空酒桶当成了战利品,没少跟来家里的客人介绍自家孩子出息和孝顺,如今倒是便宜了他们俩!

胡安阳将一串水桶系到小永年腰上,自个儿则系了两串,便扯着人撒丫子往外跑去。

第33章 八零年代替嫁新娘(33)

村子里每天都安排了巡逻人员,可是三四点钟正是人们睡意正沉的时候,守夜的汉子们也是哈欠连天,眼皮直打架。

是以,等俩人奔到河边时,波光粼粼的河面晃着攒动的人影,绕着村子外围值班的人才发现不对劲,使劲地敲响了铜锣,高声喊道:

“有人逃跑了……”

“有人沿着河边跑了……”

“谁家的俩娃逃跑了……”

寂静的夜犹如水掉入油锅,突然炸开了,家家户户的汉子们套上衣服,拿上家伙什便奔了出来。

睡了一觉,他们劳作一天的精神恢复不少,一个个跑得飞快,夏日的风都在耳边呼啸着。

胡安阳扭头看着有人奔到了村口,便停下来,深吸口气扭头看向谭永年,“小永年你怕不怕?”

谭永年紧抿着唇看着她,也不点头,也不言语的,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是在控诉着什么。

胡安阳心虚啊,脱了鞋,将鞋子给系到绳子上,也蹲下身子迅速将他的草鞋脱下来。看着原来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小小年纪身上青紫、旧伤累新伤,她想起现实中被自己连累的哥哥,低低地说:“对不起,我肯定要带你逃出去的!”

说着她紧紧抱着他,一起跳入到有些凉意、湍急的河中。

他们俩都不胖,三串空酒桶正好拖着他们勉强头露出水面漂浮,也能稍微隔开些沿途的石头,顺着河水流淌的方向,急速前进着。

村民们速度是快,可是河水深浅不知,又是视线不好的深夜,这会儿谁都不敢冒着生命危险下河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