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一桌人疑惑的眼神中,他噗通一声跪下了,“爹,娘,我给你们磕一个。”

“哎呦!傻小子,快起来。”孟母笑着去扶,“哪值得这样,别磕别磕。”

杜黎给孟父磕一个,又调转方向给孟母磕一个,磕完才肯起身。

“快坐下吃饭。”孟母扶他坐回原位,她拍打他说:“你丈人给你点钱,你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一开头就搞这种礼,以后再给你岂不是还要磕?”

孟青看杜黎情绪激动得手都在抖,她笑着替他说:“再给还磕,只要你跟我爹肯给钱,磕头还不容易。”

“我不要了,我不要爹娘给钱了,我哪能掏你们的家底,你们赚钱也不容易,何况我春弟还没娶妻,你们还有用大钱的时候。”杜黎抬手一抹眼泪,他哽咽地说:“我、我亲爹亲娘对我都没这份心……”

又哭了?孟母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她安慰说:“你就当我跟你丈人是你亲爹亲娘。”

“我们没拿你当外人,你也别拿自己当外人,我跟你娘给的,你就高高兴兴地伸手接。”孟父说。

孟春端上碗筷拎着板凳走到孟青身边坐下,他有点吃醋,嘀咕说:“姐,我姐夫再哭两次,会不会把我们俩哭成外来的孩子?”

“说不准还真有可能。”孟青假装惶恐。

孟春探头看一眼,唉,他姐夫瘦伶伶的,掉眼泪都是没声的,看着还真可怜。

“算了算了,我认他当哥算了。”孟春又拎着板凳端着碗坐回去。

“吃饭吧。”孟青出声打散泪水泡发的温情。

只是有这一出,孟家人都在回味杜黎掉眼泪的样子,鲈鱼莼菜羹的鲜味都失色了。

这一晚,杜黎辗转反侧,他想了许多,最后发现,在杜家,他唯一要感谢的是杜悯,没有杜悯,孟青不会看上他,没有孟青,孟家二老不会待他这么好。最要谢的是孟青,她或许看不上他,但没有看不起他,连带孟家人也不会轻视他。

“唉!”他突然叹一声。

“还不睡?叹什么气?”孟青被他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