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士不怎么喜欢这个学生,他摆摆手,撩起衣摆走了。
杜悯一直等脚步声听不见了,他才虚脱地直起腰,望着许博士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无力地希冀着他今日的话能吓退豺狼虎豹,为他挡下一劫。
可他回到后舍,发现他住的宿舍门敞着,门上的锁被砸了,床沿上淌着明亮的水迹,一室凌乱告诉他,这件事还没完。
杜悯走过去摸一把水,水还没晾干,只能是赶在他之前回到后舍的五个同窗中其中一个做的。
杜悯什么都没做,他沉默地把吸饱水的床褥抱出去晾着,晚上躺在硬实的床板上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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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个事。”杜黎躺在床上,他把送杜悯去州府学之后发生的事讲给孟青听,他感叹说:“我三弟真是个能人,这个事就这么轻易地被摆平了。”
孟青摇头,她心想这可不见得,如果杜悯没有信口杜撰,眼下他在州府学正在遭受霸凌,后面还有个更大的劫等着他。
“我三弟这儿没事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去,家里的粮食还没有卖完,粮食卖完还要接着插秧种晚稻。”杜黎丝毫不受白日风波的影响,又惦记上地里的活儿。
“今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孟青问,“你对你三弟怎么看?”
杜黎沉默一会儿,说:“睡觉吧。”
“你什么意思?”孟青戳他,“睡什么觉,我问你话呢!”
“不想谈他,可恨也可怜。”杜黎不想再管杜悯的事,他早就对这个三弟心冷了,今日的事发生后,他对杜悯的防备更甚。
“他这人不记恩只记仇,你待他千好万好,只要有一点不好,他就恨你。你离他远点,少跟他打交道,别想着他有出息就攀附他,只要不得罪就行。”杜黎劝她。
“你看人还挺准,那你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孟青试探。
杜黎又装哑。
孟青坐起来,他也跟着坐起来,“你干什么去?”
“家里还有点酒,我去倒一碗给你喝。”
“哎!”杜黎羞恼,他探身拽住她,“我不喝酒。”
孩子受惊呓语一声,杜黎和孟青怕吵醒他,两人都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