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才张唇,说出个莫名其妙的字:“冷。”

“啊?这间屋子不冷啊。”

柳不花纳闷,还特地去门边的控温开关那瞥了一眼,确定祠堂目前室内温度足有26摄氏度后才道:“屋里有地暖呢。”

再说了,步九照这身玄衣瞧着就细密厚实,他都穿那么多了,也不该觉得冷啊?

但搞不好步九照就是身子虚,湿气重,比别人要更怕冷畏寒,于是柳不花向他提议:“小干妈,今天外头太阳不错,你要是觉得屋里冷,不如去外面晒晒太阳?我记得你很喜欢晒太阳呢。”

步九照闻言,终于肯把眼珠子从画像上挪开了。

他目光略过柳不花和沈秋戟的身影,定定地看了屋外明媚灿烂,和煦温暖的日光良久,半晌后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柳不花或沈秋戟,怔忡道:“天都已经亮了么?”

柳不花惊愕:“你不会在这站了一整夜吧?”

如果说祠堂内灯火彻夜通明,步九照站在里面察觉不到外头月落日升,由夜转昼情有可原,那么当他们将门打开,让外头的敞亮天光能够照进屋子里时,步九照就该发现天已经亮了啊。

况且从他和沈秋戟进祠堂到现在,祠堂门一直是开着的啊。

结果他却跟神志、思绪甚至魂魄被抽离了,已经不在这副肉身之中一样,对柳不花的话充耳不闻,自己也又闭上了嘴巴,就盯着墙上谢印雪的画像发呆,仿佛除了画像,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