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投胎!要是他能投个好胎,指不定就得别人来巴结他了!
喻圆把手里的羊脂玉佩愤愤扔在桌上,人人都偏头看他,眼神里好像藏着讥讽,在笑他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喻圆的脸色更白了,又讷讷地将玉佩揣回怀里,冰凉的玉佩变成火炭,似乎在灼烧着他的皮肤。
它既是酷刑,又是他在这场陌生宴会里的唯一慰藉和可以倚仗的东西。
琉璃灯沿着长廊悬挂,像掉落的星子,次第绵延到山下。
博山炉彻夜不息,珍珠帘外香风鼓动,琥珀与贵人们头上的玛瑙宝石相映成辉……
书院已经是他能接触过最好的地方,没想到相衬下来,也是天上人间的区别。
即使在来之前,山长他们怕他丢人,教了他许多东西,喻圆还是和这种场合格格不入,甚至他们的谈话,他也听不大懂。
只是喻圆吃着宴会上精致美味的餐食,看着广袖飘飘的舞姬,有一点更明确了,他要留在这里,永远过这种日子。
欲望一但燃烧,只会像野草一样疯长,永远没有熄灭的时候。
景流玉在喻圆甫一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
那么惹眼,怯生生灰扑扑的,到处乱转,想到他身边来,却被人拦下了,眼睛在烛光下闪着湿润的水光,又缩着肩膀回去了,看着真可怜
直到丑时,诗会才散,到处都是喝高了吟诗的才子,还有的跳进河里,跟野兽一样乱叫。
喻圆在宴上喝了许多果酒,醉醺醺的,没有心思嘲笑他们了。他倚靠在车壁,马车渐渐走远,只能听到萧索的风声,还有寒蝉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