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派人在全城暗中搜寻了好几圈, 几乎快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也没能找到那群劫走密信的匪徒。
她只会?安慰沈玉衡,或许他们已经带着赃物逃出?京城了。
几日过后, 岳枫的信又到了。
沈玉衡立刻到苏澄那儿读信,急于确认信里的内容。
他最近总在夜里惊醒,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掐出?洞, 渗出?的血液里流淌着强烈的不安。
信里,岳枫先是?询问他上一封信提到的事情。
岳枫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玉衡并没有收到上一封信,只好略过,继续读下?去。
岳枫告诉他,沈云璟计划在开春后搜山。
如?果继续和沈云璟交手,他们迟早得分个死活,谁也不想见到这种结局。
他们必须在那之前离开,前往南方躲避战事。
最好的一种结局,是?他前往自己十分熟悉的边疆一带。即便打仗抢物资,对手也都是?蛮夷,总比自相残杀来的正当。
只是?
他们两路兵马汇合,人数太多,无法像以?前一样奇袭出?兵。
要想突破大军包围强行?出?山,就?必须知道防守薄弱处的位置。
妄云山群山广袤,总有沈云璟的兵马不能所及之处。
他需要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沈玉衡的心情慢慢沉了下?去。
岳枫在信里向他承诺,一旦他们成?功出?山,即便被追击,叛军也不会?以?沈云璟为?敌,绝不伤他一兵一卒。
沈玉衡确实是?这世上唯一能帮他的人了。
可他如?何能做这样的决定?
挣扎了很久很久,苏澄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拉扯他的衣袖小声提醒。
沈玉衡照旧把信纸烧毁,一点点看着火苗窜高,风中狂舞。
苏澄也看见了信里的内容,犹豫地问:“这次要去试试吗?”
沈玉衡沉默很久,也给不出?答案。
最后,他既没有回信,也没有去养心殿,不想面对任何一个选项。
除夕前,沈玉衡没有再见过萧烬。
他不想去家宴,好在也没有任何人来邀请他。
以?他尴尬的位置来说,就?算去了,他到底算是?萧烬的谁?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示人?这些都是?问题。
还是?别去了。
御膳房忙着为?家宴布菜,给清濯殿送菜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一些。
等到饭菜送到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沈玉衡独自在竹林小院里坐了很久,饭菜很快在冷风里失去了新鲜的色泽与热量。
又过了很久,有人缓缓走进小院。
沈玉衡呼出?一口温热的白雾,抬起头,与苏澄四目相对。
沈玉衡愣了几秒,笑着说:“菜都凉了,我?让他们回锅热热。”
苏澄苦笑着点头,陪他吃完了这顿有点冷清的年夜饭。
他眼睁睁看着从前滴酒不沾的沈玉衡醉到不省人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沈玉衡真的很在意岳枫吧,否则也不会?为?了他醉成?这样。
苏澄宁愿把他的脆弱与痛苦,归咎于那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岳枫,不愿去想另一种可能。
宫外的方向,隐约传来爆竹贺岁的声音。
喜庆的灯笼晃啊晃,一切都顺理成?章,宁妃笑着为?他添酒,在酒杯摔碎后,温柔地引他入后室。
片刻后,萧烬坐在床前,低头擦拭剑上的血迹。
宁妃倒在他的脚边,连床脚都没有够到,鲜血沿着软垫缓缓渗开。剑锋翻转间,映出?她死前惊愕又恐惧的眼神。
眩晕一瞬间袭来,萧烬的动作生硬地顿了一下,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皮肤,血珠滚落。
那股卑劣的药效浪潮般地攀上来,像无数细小的毒虫,爬过四肢百骸,啃噬他的理智,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