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一同被押解回京师受审,老爷陈伦达因与定远侯有旧,暗中保了我兄弟几人性命。”
听见玉麟边骑,楚鸣珂明显暗了神色,他猛地盖上瓷盖,杯盖碰撞发出当啷一声:“你在定远侯麾下效力?”
男人觉察到他语气中藏得很深的隐怒,低声颤抖道:“不曾不曾!玉麟边骑兵卒众多,小人职级太低,不曾、不曾见过定远侯”
不待楚鸣珂开口,一旁的番役当即用蟒鞭蘸了盐水,猛地抽在男人身上:“千岁面前大声回话!”
男人当即惨叫:“小人不曾见过定远侯!”
楚鸣珂示意住手,那番役便收起蟒鞭,退至一旁。
厂狱中四处回荡着男人的痛叫,楚鸣珂放下茶盏起身,问:“陈伦达那日命你出门,是要寻谁?”
“小人也不知,他,他只是叫我去万金楼送一封信,给,给一位姓孔的公子”
楚鸣珂将双手负在腰后,缓步走至他面前,问:“那位孔公子长什么样?”
“小人不知,啊”
一旁的番役再次挥鞭,男人惨叫着喷出一口血,两眼一翻,垂着脑袋昏死过去。
血溅在楚鸣珂的衣袖上,番役当即脸色一变,扔了鞭匆匆跪下,惊惶道:“属下该死。”
楚鸣珂挥开匆匆上前来为他擦血的戚均卓,平静道:“原是要细细地审,你这手下偏生鲁莽,要是一下没个轻重把人给打死了,我问谁去?”
话音未落,戚均卓立即上前,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番役踹倒,旋即单膝跪地,急道:“督主息怒。”
“罢了。”楚鸣珂盯着袖上的血迹看了片刻,方道,“我原以为是陈伦达攀上了东厂,想借着那帮老东西的手蒙我的眼睛,如今既真的牵扯上了锦衣卫,这事儿便没那么简单了。”
“东厂提督林溢是林登的族兄弟,孔从玉既然管林登叫爹,向着东厂也是无可厚非”
楚鸣珂冷笑着打断他:“他向着谁我不管,拦我的路,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跪在一边的戚均卓闻言,立时抬起头望向他,楚鸣珂却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分,只指着刑架上的男人朝那被踹倒的番役道:“好生伺候着,别叫他死了。陈伦达胆敢窝藏玉麟边骑重犯,呵”
这便是不计较的意思了,那番役当即如蒙大赦,连连应是。
交代完,楚鸣珂才回过头,看向戚均卓:“给我盯紧孔从玉。锦衣卫既然要做墙头草,便吹阵风叫他们往一边倒,利用他们做场好戏给东厂那帮老东西瞧瞧。”
第5章
灵济宫中的诵经声混着磬音幽幽响起,浓郁的香火气息一路飘进西厂,直至厂狱门前。楚鸣珂带着人出来,初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驱散了满衣满身的阴暗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