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眉心紧皱,想从割裂的断片记忆里,努力拼凑出完整的回忆线。
对了,他想起来了。
半醉半梦时,傅一瑄好像问他:“你,已经猜出来了?”
猜什么?傅一瑄之后又说了什么?
池屿晃了晃脑袋,冥思苦想不得结果,只好放弃。
把烦恼抛掉,是他最擅长的事儿。
将牙膏泡沫吐掉,又在水龙头底下搓了把脸,总算清爽许多。
池屿吹着欢快口哨出卫生间,闻到食物香气,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他胃口大开,正攒劲准备干饭时,脑海里,蓦地闪过一句话。
“不用猜了,我是弯的。”
那一刹,池屿整个人僵在原地。
脑子里的弦,啪一声,断了。
怀了一肚子忐忑疑虑,池屿别扭在傅一瑄对面坐下。
傅一瑄点的,都是他爱吃的碳水早餐,包子韭菜盒子油条豆浆,甚至还有一份喷香的葱油面。
换做以前,池屿已经迫不及待开炫,可现在的他心里藏事儿,胃口淡下去不少。
池屿扒几口醒酒汤,时不时偷瞄傅一瑄,欲言又止。
傅一瑄:“你看我做什么?”
池屿一愣,攥着汤勺迟疑问:“一瑄,你昨晚……是不是来我睡的那间房了?”
傅一瑄坦然自若:“嗯,我闻到一股酒气,见你房间门没关,便进去看了眼。”
池屿“哦”了一声,眉头紧拧,绞尽脑汁继续干巴巴试探:“呃,那我,我有干啥猥琐的事情吗,比如……”
“比如有没有抱住你耍流氓,说什么兄弟你好香之类的,或者弯不弯啊,直不直啊那种蠢话?”
说到这里,池屿怕暗示的太明显,故意义正言辞强调,“兄弟你放心,哥绝对没有说你是gay佬的意思,就是怕我干了糗事,随便问问哈……”
傅一瑄:“……”
他缓声反问:“被你抱住,发了半天酒疯算不算?”
池屿“啊”了一声,呆住:“我抱你?”
傅一瑄:“某人不仅抱住我不肯放手,上完厕所还睡倒在马桶旁边,裤子都没穿回去。”
池屿下意识接口:“咱俩都是男的,互相看个鸟算啥,我有的你不也有等等,草,我没穿上裤子?”
傅一瑄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解释了句,“我帮你穿上的,顺手把你那儿擦了。”
池屿:“?”
池屿不可置信,臊得脸蛋火辣辣:“你,你还帮我擦了鸟?”
那他无毛小老弟的秘密……是不是已经暴露了,靠!
傅一瑄反问:“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我们都是男人,所以不用忌讳?”
池屿老脸憋红,支支吾吾道:“咳咳,额,哥们儿,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那儿不长毛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傅一瑄眉毛微挑:“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池屿舒了口气,“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大嘴巴,嘿嘿!要是老张,早扒我裤子拍照嘲笑了!”
傅一瑄:“……”
他没说话,眼底闪过不悦。
池屿继续叭叭,一口汤配两句话,“其实你不知道,我以前真自卑过来着,大家都长毛,光我不长,我急得还偷偷用过生发剂抹那里,好像是叫啥霸王牌的……结果越抹越秃,草!得亏老子叱寸发育还行,不是啥金针菇,不然这辈子都做不了猛男了,嗐!”
他瞄了眼傅一瑄,看情况,对方似乎没啥异常,兴许那句“弯不弯”的话,是他喝醉酒产生的幻听。
何况,傅一瑄是他知根知底的兄弟,对方要真是弯的,咋可能瞒着他?
池屿暂且安心,继续埋头喝汤,发出呼噜响。
“你那里不长毛更好看,摸起来很滑。”
傅一瑄冷不丁开口,石破天惊。
“噗”
池屿一口汤差点喷出去,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