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屁颠转身,兴冲冲凑回去,笑出一口洁白亮瞎眼的牙,“嘿嘿,我就知道,傅一瑄,你肯定拿我当朋友!”
意识到自己太上赶着,池屿赶紧收回几颗牙,挺直背脊,拍拍胸脯:“咳,我可是大方的纯爷们儿,才不跟你计较呢!”
傅一瑄瞥他一眼,没吭声,但原本蹙紧的眉头,却悄无声息缓和了。
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挺好哄的。
池屿得意忘形,吊儿郎当的小样儿重现,没等傅一瑄提醒,一屁股坐上对方的桌子,却龇牙咧嘴跳下去。
“啊!靠,啥玩意儿戳我屁股!”
傅一瑄:“……”
他拿起圆规,针尖部分,粘了点血。
池屿傻了眼,心疼地捂住自己屁股,“草,老子的屁股遭老罪了……”
傅一瑄捏着那个圆规,看了看圆规,又见池屿皱眉又难为情的滑稽样,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
原本还心疼屁股的池屿,下意识抬头,第一次瞧见傅一瑄在笑,反倒愣住。
诶?傅一瑄也会笑啊,笑起来还挺好看……
尽管只是一瞬,傅一瑄很快恢复平时的冷脸,还是引得池屿惊呼不已。
“哇,傅一瑄,我还以为你面瘫呢,再笑一个嘛,我想再看看!”
傅一瑄耳根偷偷泛粉,没好气道:“吵死了,闭嘴!”
想起刚才对方的话,池屿立马噤声,做出一个拉链嘴的动作,朝傅一瑄挤眉弄眼。
“傅一瑄,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他用气音小声嚷嚷,眼神期待,巴巴望向傅一瑄。
良久,傅一瑄才好似不耐烦应,“嗯。”
池屿眼睛倏尔瞪大了,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那谁也不准说绝交,不然就是狗!说好了,咱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记忆像云烟飘来,往脑子里慢慢淌过,又像云烟悠悠散去。
没等傅一瑄开口,池屿先傻乐呵,得瑟起来。
“我知道为啥了,你只和我交朋友,还对我这么好,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傅一瑄放碘伏的手一顿,眉头微皱,但看向满脸得意的池屿后,又放松舒展,拿起药箱里的纱布。
看这家伙一贯没城府的傻样,傅一瑄已经大致能猜出,对方嘴里会说出自以为是的蠢话。
但他也懒得扫兴,不凉不热地问:“是吗?说说看,你觉得是什么?”
池屿嘿嘿一笑,自信满满:“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哥的人格魅力够强!不然你咋会只和我交朋友,兄弟你别不好意思,是不是这样?”
傅一瑄:“……”
他就知道,某人嘴里,从来就没说过几句靠谱的话。
不过,池屿也没得意多久,想起白天的事儿,脸又垮下来。
尤其想到刘嘉成的话,他忧心忡忡,长叹口气。
傅一瑄正在给池屿手指缠纱布,见他又开始长吁短叹,顺势问:“怎么了?”
池屿欲言又止,觉得自己的事情挺丢人,一面又替老六难过,心里五味杂陈,最后,还是对傅一瑄简单陈述了他和刘嘉成的恩怨。
“老六家里出那么大事儿,他是信不过我,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
池屿懊恼无比,“一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没用,特废物,啥事儿都干不成,还连累老六和我一起亏钱,创业失败就算了,干中介又卖不出房子。”
“我不像老张,天生练体育的料,能当运动员,也不像你,脑子好使,能做到大公司的总监岗位,我……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还能干嘛……”
他越说越没底气,头垂得越低,连带鼻梁那颗痣,也黯然失色。
傅一瑄沉默,低气压环绕二人周围,空气愈发凝固。
池屿正emo呢,左边脸颊传来微凉的触感,接着,他的脸被托起,被迫直视傅一瑄的眼睛。
“池屿,你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