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鬼都臭烘烘的嘛,还扬了好多沙子。
我也打了一个,然后再抬眼就看到面前一只手急速放大,手后面是长长、长长的手臂,再往后是手鬼那蠕动?着的躯体?。
在幽灵的惊呼声?里,它把我抓了过?去,紧紧贴在自己的脖颈边。
“别乱动?,小兔子,不然他就要变成?肉泥了。”
无一郎打完喷嚏,捂着鼻子抬起头,眼睛都有点发红了:“你在威胁我?”
“是啊,谁让你一上来就砍掉了我的腿。既然你这?么强,那我总得想办法逃走。”
“……”无一郎张了张嘴,无奈道:“哥哥。”
“原来是兄弟。”手鬼眼睛弯弯,“真好啊,兄弟情。”
我好奇提问:“你还知道兄弟情?你有兄弟吗?”
“我当然知道,除了兄弟情,我还知道师徒情,你知道吗?”它全身的手都游动?起来,挠痒抠地,刨土扯树,就像犯了多动?症。
各种各样?令人牙酸的噪音里,它打开了话匣子:“就像鳞泷左近次,就像那个人一样?,我吃了他所有的弟子,你说,他会?痛苦吗?嘻嘻,他的弟子痛苦得不得了,就像那个小女孩,愤怒得连刀都拿不稳了,被撕开的时候还在骂我呢……”
我默默地看着它。
“但那只是暂时的。”它又神经质地平静了下来:“死的痛苦只是一时的,只有活着,无休止的活着,才能感受真正的痛苦。嘻嘻,你觉得呢?”
手鬼问无一郎:“你觉得呢?你想要死,还是要痛苦?”
幽灵们?默默地注视着这?里,无一郎也默默地注视着这?里,于是它又笑?开了:“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你们?兄弟,今天只能活一个……你选哪个?”
“我们?的选择不重要吧。”
我打断它的自我陶醉:“但你活到现在,明明有这?么多白天,明明有这?么多晒太阳死去的机会?,却?还是苟活到了现在,你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无一郎手腕一振,收刀回鞘,转过?身来扫了它一眼。我从?原地溜达着走过?来,把稀里哗啦撒了一地的零件装进符咒,低头跟它茫然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你怎么咯……我怎么咯咯咯……”
手鬼没有手了,在它慷慨激昂发表演说的时候,幻境外的无一郎蘸着忍小姐特供的特制药肢解了它,那是一种麻醉的毒素,可以有效阻止鬼的再生。
也没有声?带了,无一郎不喜欢它说的话,肢解到脖子的时候干脆削掉了。
现在一想好像是有点残忍了,我蹲下,决定?带上我弟弟的份,给它一波临终关怀。
“我是怎么做到的?这?是我的特技,你没见?过?,当然防不住啦。”
“什咯、么……”
“雾之呼吸,一之型,”我一字一顿,“反派死于话多。”
还是教科书级。
麻醉终于作用?到它脑子了,它长长的咯了一声?,当即死不瞑目地昏了过?去。
“……”
一片奇怪的沉默里,幽灵有点艰涩地问:“那个,你这?个招式,认真的吗?”
我很想说是,但这?艺术在这?个时代可能还是超前了一点。
而且想想其他呼吸法的名称,什么垂天远霞晴岚风树流流舞……万一以后大家一起出任务,别人一句霞散的飞沫,我来一句反派死于话多……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吧?
“开玩笑?的,”最后还是屈服于脑海中的画面,我想了想,还是改口了,“这?一招是利用?声?音诱导作用?于感官和大脑,修改神经元突触对各种神经递质的敏感度,让视觉和感觉被无限削弱然后……”
说到这?里,施术的契机也很明显了,就是在手鬼倒地发出老大一声?响的时候。鬼的感官比人类强好多倍,欺骗起来事半功倍。
但无一郎和幽灵君都露出了已经升华的表情。